如兰其实根本看不明平宁郡主来盛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气只有墨兰得了好东西。
王若弗倒是看明白了郡主这么一遭算是让盛家姑娘们都别痴心妄想,往后若是想和齐衡有些什么就更加难了。
她虽然也气郡主这做法,明明有如兰这个嫡出在,她却抬举一个庶出。只是看如兰确实对齐衡没什么想法,她也松了一口气。
平宁郡主这么厉害的婆婆,如兰可招架不住。而齐衡对平宁郡主也很是孝顺,恭敬听话。
盛老太太徘徊在明兰房外,心想她肯定是要难受一场的,就没进去,让人看好这院子不要传出去闲言碎语。
她更是气的说不出话,她原本想着好歹能有齐衡疼明兰,却还是没想到齐衡说服不了父母,还用情不专,他同墨兰很显然也有私下往来的,早知如此,她就该一棒子敲醒明兰。
盛老太太把气撒到齐家和墨兰,责备他们好几句,然后还表示一定要为明兰寻一门好亲事,让她过得舒舒服服的。
明兰哭的很伤心,她可以接受平宁郡主看不上盛家门第,嫌弃她庶女出身。她也可以接受,齐衡未能说服父母,违背不了母命。
对于这些她自己是早有准备的,可她不能接受墨兰又再一次轻而易举的赢得了他人的欣赏与尊重,而自己在这出戏里完全沦为她的陪衬。她的安之若素,衬得自己痴心妄想。更可笑的是,她以为至少在齐衡眼里自己是胜过墨兰的,可他的态度给了她最大的难堪。
她不甘心,齐衡既然喜欢墨兰又何必招惹她呢?墨兰真的什么都没做吗?毕竟齐衡在感情上单纯,而墨兰未必没学她小娘的做派。别人看不穿墨兰的伪装,才会觉得和善无争,但她却能看到她眼里的野心勃勃。
齐衡家世相貌,人品才学,样样都好。她不信她墨兰会甘心错过,就那么嫁给年过三十,贫寒老气的文炎敬。
次日,海朝云这个新妇在正房给公婆见礼。
墨兰听人说小夫妻俩行动间,长柏对新妇颇有维护,可见是满意的。
海朝云入门后,每天恭恭敬敬的服侍王若弗,晨昏定省不说,从早上睁开眼睛到晚上盛紘长柏回府,一直跟在王若弗身边伺候。
王若弗吃饭她就站着布菜,王若弗喝茶她就先试冷热,王王若弗洗手净脸她就端盆绞帕,且始终面带微笑,丝毫没有劳苦疲累之意,非但没有半句抱怨,反而言笑晏晏,仿佛伺候王若弗是件多么愉快开心的事儿。
墨兰不由得惴惴的唏嘘了下,前世长柏可是第二日就帮海朝云摆平了一切,如今他倒是舍得。她与海朝云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过如兰想摆摆小姑子的架子,被海朝云三下两下哄了回来,明兰待海朝云是十分的客气尊重,海朝云也对她颇有好感。
王若弗一开始存心要给媳妇下马威,如今也全然挑不出一丝毛病来,有时候没事找茬说两句,海朝云也诚心诚意的受下,还一脸感激的谢过她指点,表情之真诚,态度之柔顺,让她都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她很快知道厉害了,婆婆的架子没摆几天,盛紘便忍不住酸了几句,虽没直说,但意思是,当年你伺候盛老太太是如何如何的,如今自己当婆婆受媳妇伺候倒心安理得之类的。
不止盛紘如此,连府里上了年纪的妈妈婆子瞧了,都在赞叹海朝云之余,都要暗暗说王若弗几句,风言风语多了,她也不能装不知道。
墨兰知道后冷笑几声,她就知道长柏还是疼媳妇的,老太太和盛紘都是偏心着呢。毕竟海朝云是他们求回来的菩萨,看在海家的面上他们也不会让海朝云受委屈。
其实王若弗在叔叔婶婶处长到十几岁,然后没在亲娘身边待两年就嫁人了,叔婶没女儿,对她很是宽容;亲娘对她心有愧疚,也不曾严厉约束她;待她嫁进盛家之后,老太太也没怎么摆婆婆架子,她便这么横冲直撞的活到现在。就连对林噙霜这个看不顺眼的仇敌,她也都是有事就直接开骂,有时还干脆上手的。
她是真的不太懂,怎么用细碎功夫折磨人。何况海朝云是她儿媳妇,她也只是想略微摆一摆婆婆架子,并没有真的刻薄为难人的意思。
盛紘盛老太太长柏都是深知这点的,但不妨碍他们让海朝云踩着王若弗立名声。 王若弗很快就暗示海朝云不要再随身服侍了,海朝云先装不明白;王若弗又挺了几天,变暗示为明示,海朝云抵死不从,说这样不合规矩,她不敢不孝;王若弗几乎吐血,加之林噙霜推波助澜,使得王若弗越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王若弗干脆发了狠,执意不许海朝云老陪着她,叫她去寿安堂服侍,海朝云便分出一半孝顺力度给老太太,王若弗才总算松了口气。
盛紘和盛老太太两人早就打定的主意,他们可不放心王若弗再继续管家,所以海朝云进门没多久后就直接手管家之事。
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很明显的事情,盛家很多地方都并没有按嫡庶的规格区分。明兰那里多的是老太太派的人也就罢了,林栖阁和山月居也是各种超标。
她向长柏提起此事,长柏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看着她,随后表示作为晚辈怎么能插手父亲妾室的事。而他妹妹还能在家几年,她何必计较这些。
海朝云听了不由的面红耳赤,随后便是浓厚的挫败感。她本来以为后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婆母是个没心计的,所以才使得妾室那么张扬招摇。她本来想接着此事让丈夫好好看看她的能耐,结果丈夫却是一副任由偏风吹的态度。
长柏想了想还是觉得得给海朝云找个其他事情做,不能让她一直盯着墨兰,于是便提出让她帮着给如兰留意一下合适的人选。
海朝云被托付此事是大为头疼,此事王若弗也给她提过,甚至提的要求很明确,要门第好,家底厚,人口简单,公婆妯娌好侍弄,最最要紧的是人家后生要有能耐,要么读书有功名,要么会办事的有产业。
海家门生不少,其实她用心找找还真能找到合适的。但她根本不敢保这个媒,如兰才貌平平,性格乖张,说话口无遮拦,举止很是跳脱,和温柔体贴,贤良淑德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沾边,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符合人家选媳娶妻的标准。
她真开了口恐怕事情并不会成,反而会把人给得罪了。在她看来如兰这种情况别说上嫁就算想平嫁都难, 其实如兰更适合找个贫寒举子,不管人家是图财还是图盛家帮扶,至少盛家给的起。
但这些话她并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