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虚构,请勿上升真人
严重ooc,请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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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彻底驱散了帐篷内的昏暗,将每一粒漂浮的尘埃都照得清晰可见
并排的两张行军床上,压抑的沉默被粗重的呼吸和偶尔抑制不住的痛哼打破
张桂源趴着一动不动,后背层层叠叠的纱布下,剧痛如同活物般啃噬着他的神经,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新一轮的灼烧和撕裂感
他额头抵在粗糙的枕面上,冷汗浸湿了一小片,牙关咬得死紧,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对抗那几乎要让人发疯的疼痛,以及心底那股后知后觉、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慌——差一点,就差一点…
旁边的床上,杨博文缓缓睁开了眼睛
意识回笼的瞬间,心口传来的沉重麻木感和全身的虚弱让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氧气面罩阻碍了他的视线,他艰难地微微侧头,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旁边那个趴伏着的、绷带从肩胛一直缠到腰际的熟悉身影
那片被纱布覆盖的区域,依稀还能看出狰狞的轮廓
杨博文的呼吸猛地一窒,面罩上瞬间蒙上一层更浓的白雾
他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发不出声音,想抬手,却发现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没有
一种沉重的、窒息般的愧疚和揪心攥紧了他的心脏,比之前能量失控时的灼痛更让人难以承受
他就那样死死盯着张桂源的后背,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几乎要将他后背烧穿的视线,张桂源猛地动了一下,牵扯到伤口,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抽气
他艰难地侧过脸,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上了杨博文那双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愧疚、后怕、担忧…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几秒
张桂源“看…什么看…”
张桂源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声音,因为剧痛和虚弱,气势弱了大半,但那语气里的烦躁和硬撑却丝毫未减
张桂源“没死…呢…”
杨博文说不出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
张桂源被他看得更加烦躁,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他想挪开视线,却又像被钉住一样
最终,他恶声恶气地,几乎是吼出来,尽管声音沙哑不堪
张桂源“妈的…下次…再敢…乱收小屁孩的破烂…老子…把你腿打断…栓起来…”
这毫无威慑力的威胁,配上他此刻趴着一动不能动的惨状,显得异常苍白又可笑
但杨博文听懂了
氧气面罩下,他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弯了一下嘴角,那是一个虚弱到极致的、安抚的弧度
他极其缓慢地,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张桂源的方向,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像是在说:知道了
也像是在说:对不起。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张桂源喉结滚动了一下,猛地转回头把脸重新埋进枕头里,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有点发烫,后背的疼痛似乎也因此更加鲜明地叫嚣起来
左奇函“呵”
一声清晰的嗤笑从帐篷另一头传来
左奇函不知何时已经自己换好了眼药,正靠坐在床头,用那只没受伤的眼睛看着这边,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左奇函“打断腿?栓起来?张桂源,就你现在这德性,杨博文就算只剩一口气,爬也比你快”
他右眼的纱布依旧渗着血,脸色也因为失血和疼痛而显得苍白,但丝毫不影响他毒舌
张桂源猛地扭头想骂回去,动作太大牵扯到后背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话都说不出来
张函瑞“左奇函!你眼睛的伤口再裂开,我就用缝合线把你嘴也缝上!”
张函瑞端着一盘新换的药品和纱布走过来,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先走到左奇函床边,动作粗暴但精准地检查他眼睛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张函瑞“感染还没控制住就别嘚瑟!真想当加勒比海盗?”
左奇函疼得“嘶”了一声,嘴上却不服输
左奇函“总比某个差点把自己和队友一起送走的强”
张函瑞狠狠打了个结,不再理他,转身走到并排的两张床中间
他先看了看杨博文的监测数据,调整了一下输液速度,又小心地检查了他心口的裂痕,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
张函瑞“能量水平暂时稳住了,算你命大”
但语气依旧不好
然后他转向张桂源,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后背,脸色又沉了下去
张函瑞“至于你”
张函瑞挖了一大坨冰凉的药膏,毫不客气地糊在纱布边缘露出的红肿皮肤上
张函瑞“肌肉组织大面积撕裂,能量导管受损,骨翼接驳处轻微骨裂。没三个月别想恢复训练。这期间再敢乱动用能量,后果自负”
冰凉的药膏激得张桂源一哆嗦,随即是更猛烈的灼痛感,他死死咬着枕头,才没哼出声
张函瑞“你们两个”
张函瑞一边给张桂源重新包扎,一边冷着脸训话,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
张函瑞“一个能量核心破碎不稳定,一个骨翼新接驳承受力差。下次再敢玩这种能量对接的自杀把戏,我就申请把你们俩关进禁闭室,用铅板隔开,这辈子都别见面了!”
这话说得极重
杨博文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张桂源把脸埋得更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帐篷里一时只剩下张函瑞包扎时布料摩擦的声音
包扎完毕,张函瑞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两个彻底老实下来的伤员,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丝,带着浓浓的疲惫
张函瑞“都给我消停躺着,我去弄点流食”
张函瑞离开后,帐篷里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
左奇函闭目养神,但紧抿的嘴角显示他并不舒服
张桂源趴着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但紧绷的肩颈肌肉暴露了他仍在忍受剧痛
杨博文静静地看着帐篷顶,氧气面罩下的呼吸均匀了些
过了很久,久到阳光移动了角度,张桂源极其轻微地、用气声,含糊地问了一句
张桂源“…真没事了?”
声音很小,几乎被监测仪的“嘀嘀”声掩盖
杨博文似乎顿了一下,然后,更加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没有人再说话
帐篷外传来孩子们隐约的嬉闹声,还有张函瑞和后勤人员低声交谈的动静
帐篷内,伤痛、沉默、未尽的恐惧和某种笨拙的关切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残酷却又透着奇异生命力的画面
阳光落在张桂源后背洁白的纱布上,落在杨博文胸口的电极片上,也落在左奇函遮着眼睛的纱布上
战争还远未结束,但至少此刻,他们还活着,在一起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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