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踏入地宫时，晨雾还未散尽。他踩着满地碎砖往前走，玄色衣摆扫过残存的金焰，火星子"噼啪"炸开。指尖抚过石柱焦痕，沾了点凤凰血珠，这味道让他想起冷宫那个雨夜——沈清辞攥着断剑划破手腕，眼底翻涌着金芒。
青苔幽光忽明忽暗，空气里混着香灰和血腥。他弯腰捡起祭坛边的画像，谢夫人眉眼如昨，左上角朱砂画着个凤凰胎记。背面密信飘落，字迹潦草："凤血入龙脉，真龙归位时..."
袖中龙鳞突然发烫，足下凤凰图腾应声反转。十二道铁链破土而出，锁住他四肢。暗处传来金属摩擦声，忠伯手持重铸香炉现身，炉里飘出灰烬，混着股熟稔的焦味。
"殿下可还记得三年前暴雨夜？"忠伯嗓音沙哑，"那夜她吞解药时，老夫就在屏风后。"
萧彻瞳孔骤缩。记忆翻涌：槐树巷里沈清辞撕碎废后诏书，凤凰纹路在她颈侧蔓延。此刻那纹路竟与自己龙鳞共鸣，七窍渗出金色液体，在画像上晕开成凤凰形状。
"看清楚吧，"忠伯抛出青铜锁链，"她早已不是你的清辞。"
锁链嵌入龙鳞瞬间，石碑浮现"真龙归位"四字。萧彻眼前发黑，恍惚见沈清辞在乌篷船上回眸，发梢还沾着雨珠。再睁眼已站在玉案前，狼毫在手。
"签下'屠凤诏书'，"忠伯轻笑，"让她亲眼看着亲兄长的模样。"
笔锋顿了顿，"朕"字力透纸背。血珠滚落"凤"字，锁链收紧。远处传来凰血玉佩震动声，萧彻右手无名指婚戒泛着寒光。
黑袍人无声出现，架着他往暗廊走。忠伯拾起诏书，对着火盆低语："该让谢婉儿瞧瞧了。"火苗窜起，墙上影子竟与萧彻一模一样。
山外沈清辞突然踉跄，玉佩映出萧彻痛苦面容。她攥紧双生剑，听见凤凰纹路在皮下躁动。远处传来铜铃声，混着檀香气，与母亲临终熏香一模一样。
地宫深处，忠伯抚摸石碑冷笑："凤凰将死，真龙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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