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出租车驶过晨雾弥漫的街道，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在林野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靠在沈知寒肩上，能感觉到对方手臂肌肉紧绷，掌心的汗浸透了他的衣袖。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欲言又止。

“去城南。”沈知寒低声说。

司机没问原因，默默调转方向。

林野盯着手中的U盘，金属外壳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忽然开口：“你爸会放过我们吗？”

沈知寒沉默片刻：“不会。”

“那陈医生呢？”林野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为什么一直在等我们？”

“他在等清除码激活。”沈知寒握住他的手，“昨晚那段视频，不是你爸说的全部内容。”

林野猛地抬头。

“他说如果我们试图毁掉清除码，系统会自动启动应急程序。”沈知寒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到时候，不止是我们，所有关联者都会被清除。”

出租车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映出天边泛白的云层。林野只觉得胃部一阵抽搐：“所以……我们刚才已经触发了？”

沈知寒没有回答。

司机突然插话：“你们要去的地方，是不是老工业区？”

两人同时看向他。

“我看你们神色不对。”司机叹了口气，“那边最近不太平。前两天还有警察封锁现场。”

林野握紧U盘：“您知道什么？”

“不清楚。”司机摇摇头，“但我知道，有人在找一个叫‘变量’的人。”

林野浑身一震。

沈知寒立刻挡在他前面：“别说了。”

司机耸耸肩，没再开口。

车子驶入一片老旧厂区，晨雾中隐约可见锈迹斑斑的管道和废弃厂房。沈知寒让司机停在一处断墙边，付完钱低声叮嘱：“别让人知道你载过我们。”

下车时，林野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他回头看了一眼，出租车已经消失在雾气里。

“走。”沈知寒拉着他的手，“还有两公里。”

他们沿着废弃厂房边缘前行，脚下是碎裂的水泥地。风穿过破败的厂房，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你觉得……”林野刚开口，就被沈知寒打断。

“别说话。”沈知寒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传来脚步声。

两个人影从转角处出现，穿着黑色防暴服，手里拿着类似电击器的武器。

“跑！”沈知寒猛地拽着林野拐进一条岔路。

身后传来追击的脚步声。林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要冲破胸腔。他握紧U盘，掌心被锋利的边缘硌得生疼。

他们冲进一座半塌的车间，钢筋裸露在外，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沈知寒拉着林野躲到一堆废料后面，捂住他的嘴。

黑衣人走进来，在他们藏身的位置前停下。

“分头找。”其中一人低声说。

脚步声散开。

林野感觉沈知寒的手在微微发抖。他轻轻握住对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远处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两个黑衣人立刻朝声音方向跑去。

“现在。”沈知寒低声说，带着林野从另一侧溜出车间。

他们刚跑出几步，林野就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前扑倒。沈知寒及时扶住他，却看到他手里的U盘滚落在地。

“快捡起来！”沈知寒冷汗直冒。

林野伸手去抓，U盘却滑进了排水口的缝隙里。

沈知寒立刻蹲下，试图用手指抠出来。但缝隙太窄，U盘一点点往下陷。

林野急得用手扒拉周围的碎石，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远处的脚步声又回来了。

“来不及了。”沈知寒一把抱起林野，“先离开这里！”

林野挣扎着回头，看着U盘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他们冲出厂区时，天已经大亮。街道上开始有行人出现，早餐铺飘来豆浆和油条的香味。

沈知寒把林野推进一家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你喝点水。”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

林野接过水，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他仰头喝水时，看见沈知寒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细长的擦伤。

“疼吗？”沈知寒问。

林野摇头。

沈知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吻在伤口上。

林野怔住了。

“对不起。”沈知寒松开他，“刚才我太急了。”

林野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你知道吗？你刚才的动作，像在保护什么珍贵的东西。”

沈知寒抬起头，眼神复杂：“因为你就是。”

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