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寒猛踩油门，车子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般冲了出去。林野整个人贴在座椅上，心脏狂跳。雨刮器疯狂摆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依旧模糊不清。后视镜里，两辆黑车紧追不舍，车灯刺破雨幕，在他们后方划出两道冰冷的光。
“还有二十分钟。”沈知寒盯着仪表盘上的表，声音冷静得可怕。
林野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沈知寒没回答。他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神冷得像冰。他看了一眼导航，眉头皱了一下：“前面有个收费站。”
林野立刻明白了：“他们会提前设伏？”
“嗯。”沈知寒说，“但我们没有别的路。”
林野咬着嘴唇，声音发涩：“那我们就硬闯。”
沈知寒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你变了。”
“因为是你。”林野低声说，“我愿意陪你疯。”
车子冲进收费站，栏杆还没升起。沈知寒一脚油门到底，车子撞断栏杆，直接冲了过去。后面的黑车也紧跟着撞了上来。
“你疯了吗！”林野尖叫。
“我早就疯了。”沈知寒说，“从遇见你的那天起。”
林野愣了一下，眼眶有些发热。他看着沈知寒的侧脸，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沈知寒的手很冷，却稳稳地握着方向盘。
“别怕。”林野说。
沈知寒笑了，笑得有点苦：“我在你身边，怎么会怕。”
车子驶出收费站，前方是一段笔直的高速公路。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微光。林野回头，看到那两辆黑车还在后面，但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
“再有十分钟，就能出城。”林野看着导航说。
沈知寒点点头，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一下。他忽然松开林野的手，转而摸出手机。
“你在干什么？”林野问。
“给他们点惊喜。”沈知寒说。
他快速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林野看不懂那些内容，但能感觉到沈知寒的表情变了。他的眼神里多了些东西，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
“你又发现了什么？”林野问。
沈知寒没说话。他的手指停在屏幕上，目光停留在中央的一行字上。林野凑近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屏幕上赫然写着：“清除码已激活，倒计时三十分钟。”
“你做了什么？”林野的声音颤抖。
沈知寒终于看向他，眼神平静得可怕：“我说过，我不用清除码。”
“那你现在……”林野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这次不一样。”沈知寒说，“我不想让你被控制。”
林野抓住他的手臂：“可你会消失！”
“不会。”沈知寒轻声说，“我会变成真正的我。”
林野的眼泪夺眶而出：“我不要！我不想失去你！”
沈知寒伸手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不会失去我。我只是……想活一次。”
林野拼命摇头：“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
“没有。”沈知寒打断他，“要么现在，要么永远被困在这里。”
林野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紧紧抱住沈知寒，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
“还有十五分钟。”沈知寒松开他，重新握住方向盘，“我们得赶在它生效前离开城市。”
林野看着他，声音嘶哑：“然后呢？”
沈知寒笑了：“然后我们就自由了。”
车子驶出高架桥，前方是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微光。然而，后视镜里，那两辆黑车再次出现。沈知寒握紧方向盘，眼神坚定：“抓紧。”
林野还没来得及反应，车子已经加速冲了出去。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驰，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林野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他的心跳依旧很快，但不知为何，竟有种奇异的平静。
沈知寒的手搭在他腿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膝盖。那种触感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牵手的时候——也是这样，轻柔，却又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紧张。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林野突然问。
沈知寒笑了：“怎么不记得？你把我撞倒了。”
“是你先挡在我前面。”林野反驳。
“我是在等陆老师。”沈知寒说，“你突然冲出来，我躲都来不及。”
林野低头笑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讨厌鬼。”
“你才是。”沈知寒说，“还说我装清高。”
“你就是装。”林野说，“其实你根本不是那种人。”
沈知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知道吗？那天之后，我偷偷去查了你的资料。”
林野愣住：“什么时候？”
“就是你撞倒我的第二天。”沈知寒说，“我发现你爸妈都是医生，成绩中等偏上，性格孤僻，几乎没有朋友。”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林野挑眉。
“都不是。”沈知寒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抗拒别人靠近你。”
林野低下头，声音轻了下来：“因为我害怕。”
“我知道。”沈知寒说，“我也害怕。”
林野抬头看他：“那你为什么还要靠近我？”
沈知寒笑了，笑得有点苦：“因为我比你更怕孤独。”
林野的眼眶有些发热。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沈知寒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现在不孤独了。”他说。
沈知寒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车子继续向前疾驰，前方是一片开阔地带。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挡风玻璃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
林野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警报声。
“什么情况？”他立刻坐直身体。
沈知寒的脸色变了：“他们启动了交通管制。”
林野看向导航，果然发现前方高速路段已经被封锁。几辆警车横在路中间，闪着红蓝灯光。
“绕路！”林野喊。
沈知寒摇头：“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前方的警车突然亮起警示灯，扩音器里传来冰冷的声音：“前方车辆立即停车接受检查，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沈知寒的手指收紧，眼神冷了下来。
“怎么办？”林野问。
沈知寒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冲下高速公路，进入旁边的辅道。轮胎碾过泥泞的地面，车身剧烈颠簸。
后面的黑车也跟着冲了下来。
“抓紧。”沈知寒说。
车子在辅道上狂奔，路边的树木飞速后退。林野的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还能撑多久？”他问。
“五分钟。”沈知寒说，“只要再五分钟，我们就能赶到预定地点。”
“然后呢？”林野问。
“然后……”沈知寒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我们就自由了。”
车子在树林边缘停下。沈知寒熄火，两人迅速下车。沈知寒从后备箱取出黑色箱子，递给林野。
“拿着。”他说。
林野接过箱子，感觉沉甸甸的。他抬头看沈知寒：“你呢？”
“我去引开他们。”沈知寒说。
“不行！”林野抓住他的胳膊，“我不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听话。”沈知寒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我很快回来。”
林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骗我。”
沈知寒笑了，笑得有些苦涩：“我没有。”
“你总是这样。”林野咬着嘴唇，“从来不告诉我真相。”
沈知寒伸手擦掉他的眼泪：“这次是真的。”
林野死死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沈知寒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转身跑进树林。
林野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影间。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沈知寒在树林里奔跑，脚步声惊起一群鸟。他能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掏出手机，快速按下几个键。
“清除码进度：23分47秒。”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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