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寒的手指在背包带上收紧，指甲因用力而泛白。林野靠在他肩上，呼吸还不稳，每一次起伏都像是挣扎。
黑衣人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节奏沉稳，像是一群猎人逼近猎物。
“我们得从后门走。”沈知寒低声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林野的耳畔，“他们包围了前门。”
林野点点头，努力站直身体：“我还能跑。”
“别说傻话。”沈知寒伸手扶住他的腰，带着他往走廊尽头移动。
厨房的窗户半开着，风吹进来，带着潮湿的泥土味。远处传来狗叫声，还有车辆驶过的动静。
沈知寒推开窗，夜色浓重，院子里杂草丛生，墙边堆着几块破旧木板。
他先翻出去，落地时脚下一滑，但很快稳住身形。他回头伸出手：“来，我接你。”
林野撑着窗框，慢慢爬出来。他的动作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力。
沈知寒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直到他安全落地。
两人刚站稳，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沈知寒猛地回头，一个黑衣人正从厨房窗台翻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
“跑！”沈知寒推了林野一把。
林野踉跄着往前冲，沈知寒转身迎上那名黑衣人。
对方动作迅猛，匕首直刺而来。沈知寒侧身躲开，抓住对方手腕，两人扭打在一起。
黑衣人力量不小，挣脱了沈知寒的钳制，一脚踹在他胸口。沈知寒倒退几步，撞在墙上，喉咙一阵发紧。
黑衣人再次扑来，刀锋划破空气。
沈知寒猛地低头，躲过攻击，然后一拳砸在对方腹部。对方闷哼一声，弯下腰。沈知寒趁机夺下匕首，反手刺进对方大腿。
鲜血瞬间染红裤管，黑衣人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沈知寒没有停留，转身追上林野。
他们在巷子里狂奔，身后传来更多脚步声。不止一人，至少有五个。
“那边！”林野突然指向右侧的一条死胡同。
沈知寒皱眉，却还是跟着他拐了进去。
尽头是一堵墙，墙边堆着几个废弃轮胎和一辆破旧摩托车。
“你疯了吗？”沈知寒喘着气问。
林野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墙边，伸手按在一块砖上，轻轻一压。
墙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随即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沈知寒愣住：“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门？”
“我记得。”林野眼神有些恍惚，“小时候……你带我来过。”
沈知寒心头一震，没再多问，拉着林野钻进门后。
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合上，眼前一片漆黑。
沈知寒摸索着墙壁前行，手指触到冰冷的金属扶梯。他抬头看去，隐约看见上方有光。
“是逃生通道。”他低声说，“往上。”
林野点头，开始攀爬。
楼梯狭窄，空气沉闷，还有一股霉味。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听不出是他们自己的还是追兵的。
爬到顶端，是一扇铁门。沈知寒推了推，门锁着。
他掏出匕首，插入门缝，撬动锁扣。
咔哒一声，门开了。
外面是一片空旷的屋顶，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
沈知寒扶着林野走出来，四下张望。远处有几盏路灯，还有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我们得拦车。”他说。
林野点点头，正要迈步，忽然整个人一晃，差点摔倒。
沈知寒立刻扶住他：“你还撑得住吗？”
林野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再撑一会儿。”
沈知寒看着他，心里一阵发紧。他太清楚林野现在的状态，强行奔跑只会让情况更糟。
他咬咬牙，背起林野：“我带你走。”
林野靠在他背上，声音微弱：“你变了。”
“是吗？”沈知寒苦笑，“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我不知道。”林野轻声说，“但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背着我。”
沈知寒没说话，只是加快步伐。
他们刚走到路口，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去哪儿？”
沈知寒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枪声。
“快上车！”他大喊，把林野推进后座。
自己也迅速钻进去，砰地关上车门。
“开车！”他吼道。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冲了出去。
子弹打在车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出租车在夜色中疾驰，街道两旁的灯光快速后退。
林野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呼吸急促。
沈知寒握住他的手，掌心全是汗。
“撑住。”他低声说，“再撑一会儿。”
林野没有回应。
沈知寒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低头看他，发现林野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林野！”他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颤抖。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你们到底惹上什么人了？”
沈知寒没回答，只是盯着林野的脸。
“别睡。”他对林野说，“看着我，别睡。”
林野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我在。”他声音沙哑，“我没睡。”
沈知寒松了口气，但下一秒，车子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操！”司机骂了一句，方向盘猛打，“他们来了！”
沈知寒回头，看见一辆黑色SUV正高速追来，车灯刺眼。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他咬牙。
“可能是定位。”司机看了眼仪表盘，“你们手机呢？”
沈知寒立刻摸出手机，扔出窗外。
他转头看向林野，却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林野！”他慌了，伸手探鼻息——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撑住……”他低声说，声音哽咽，“求你撑住。”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前方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沈知寒握紧方向盘，目光坚定。
他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但他知道，只要林野还活着，他就不会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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