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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名启扉

奇,门,遁甲

浓雾不再是铁锈红与惨绿的浑浊,而是翻滚着粘稠如血浆的暗红!整个“鉴渊阁”仿佛浸泡在沸腾的熔岩海里,墙壁上那些眼球模型疯狂转动,水晶眼球爆裂,陶瓷眼球渗出黑血,木质眼球则长出燃烧的菌丝!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硫磺与金属熔化的气味。

“太快了!赤阳之目…已窥破‘吉’之残影!”许傅宾嘶声喊道,覆着乳白翳膜的脸因剧痛而扭曲。他双手死死按在那枚巨大水晶眼球上,眼球内部银色星尘早已被狂暴的暗红光芒吞噬,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他浑浊的翳膜后,正“看”到浓雾之外,一只由纯粹熔岩和凝固怨念构成的、遮天蔽日的巨大瞳孔,正缓缓聚焦于此!

许武动脸上那惯常的浮夸笑容早已消失,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凝重。他不再撒七彩粉末,而是将整袋闪烁着微光的粉末狠狠拍在自己胸口!粉末瞬间燃烧,化作一层七彩琉璃般的光罩,勉强笼罩住他和许傅宾,以及身后那扇看似普通的木门。光罩外,暗红浓雾如同活物般撞击着,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七彩光罩剧烈波动,边缘不断被侵蚀出缺口。

“武动!没时间了!”许傅宾咳出一口带着星尘碎屑的暗血,“‘吉’字残存如灯引蛾,必须焚尽此名,方能开启‘通衢之门’,送他们走!”他指向身后那扇木门,此刻门板上普通的木纹正疯狂扭曲,显露出一个巨大、旋转、由无数痛苦人面构成的熔岩八卦图——这才是此门的真容!

“明白!”许武动低吼一声,脸上浮现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刚毅。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滚烫的精血混着残余的七彩粉末,喷向许傅宾面前那块刻着锁链“吉”字的龟甲!

“以吾‘幻壁’为薪,焚汝虚妄之名!断!”许武动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献祭的决绝。喷出的血雾与粉末接触龟甲的瞬间,轰然燃烧!不是凡火,而是七彩琉璃般的虚幻烈焰!火焰中,那龟甲上被锁链缠绕的“吉”字发出凄厉的尖啸,如同活物般挣扎,锁链寸寸崩断,“吉”字本身在七彩烈焰中扭曲、融化,最终化为一道炽白的流光,猛地注入身后那扇熔岩八卦门中!

嗡——!

熔岩八卦门剧烈震动,门板上痛苦的人面发出无声的哀嚎,熔岩纹路如同血管般贲张!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旋转着混沌星光的缝隙,在门中央艰难地撕开!

“成了!”许傅宾声音沙哑,但带着一丝解脱,“通衢之门已启,此门通八界,亦是汝等唯一生路!快走!”他猛地将于晦推向那道星光缝隙。

“你们呢?!”于晦惊骇回头,只见七彩光罩在暗红浓雾的疯狂冲击下已岌岌可危,裂痕遍布!

“吾等乃此门之守!门在人在!”许武动咧嘴一笑,那笑容带着往日浮夸的影子,却无比真实。他再次拍向胸口,更多的七彩粉末燃烧,融入光罩,但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快活堡”油腻的玻璃门在身后合拢,将翻涌的暗红浓雾暂时隔绝。门内,劣质油炸食品的甜腻、陈年油污的哈喇味,以及一股更深的、如同陈旧铁锈混合着微弱血腥的诡异气息,沉沉地压在三人身上。昏暗闪烁的霓虹灯管在墙壁上投下鬼魅般的光影。三人一同来到了于晦的世界“锈雾城”。

刚从空间穿越的眩晕中站稳,三人几乎同时看向彼此,眼神中混杂着警惕、探寻和一丝同病相怜的复杂情绪。

“咳,” 穿着深灰色数据流外套的苍白青年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依旧带着金属般的冷感,但似乎刻意放缓了语速,不再像隔门对话时那般断奏,“我是葛明。来自世界‘数据滩涂’。擅…长信息建模与逻辑推演。”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于晦流血的右眼和陆伯温手腕被衣袖遮掩的位置,“根据守门人陨落前传递的熵增变量,以及此地的污染残留频谱,初步判定‘门钥’启动点就在此处,大概率就是于晦吧。”

“哇哦!信息建模!听起来就好厉害!” 旁边穿着浅绿色植物纤维外套的少女立刻接口,声音清亮得像林间晨露,瞬间冲淡了不少压抑。她几步跳到葛明和于晦中间,脸上绽放出一个极具感染力的笑容,眼睛弯弯的,仿佛自带光源。“我是陆伯温!从‘深苔原’培育站来的!我的专长是和这些可爱的小家伙打交道!” 她俏皮地拍了拍腰间那个藤编小包,几片温润如玉、散发着柔和绿光的藤叶好奇地探出头来,对着空气轻轻摇曳,驱散了一丝污浊感。她随即转向于晦,笑容里带着真诚的关切,“你就是于晦吧?别怕别怕,我们这不就找到了吗?三个人一起,肯定比一个人瞎琢磨强多啦!”

于晦被陆伯温这扑面而来的开朗和热情弄得有些无措,下意识地又想低头捂他那还在隐隐作痛、渗着血丝的右眼。陆伯温眼疾手快,轻轻握住他抬起的手腕(避开了受伤的右眼),一股温润清凉的气息顺着她的指尖传来,于晦右眼的刺痛感竟真的缓解了几分。

“哎哎,别老低着头嘛!” 陆伯温佯装不满地晃了晃他的手,语气活泼,“咱们现在可是‘命运共同体’了!一个被锁链穿肋骨的酷哥,” 她朝葛明努努嘴,“一个被毒藤烧手腕的美女,” 她夸张地指了指自己,又对于晦眨眨眼,“还有一个…嗯,眼睛会流血的‘门钥’帅哥!这组合,绝了!肯定能搞明白那些破事!”

她说着又转向葛明,叉着腰,一副“小老师”的模样:“还有你,葛明同学!我知道你很厉害,数据建模什么的超酷!但是说话能不能…嗯…稍微连贯那么一丢丢?别老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嘛,像设定好的程序似的!咱们现在是人,是战友!要交流!要情感!懂不懂?”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点娇嗔。

葛明明显愣了一下,覆盖着数据流冷光的眼底似乎有瞬间的茫然,大概是很少被人这样“要求”过。他看着陆伯温充满活力、毫无阴霾的脸庞,又看了看被陆伯温拉着手腕、显得有些窘迫但似乎没那么紧绷的于晦,冰冷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他沉默了两秒,似乎在调整语言模块,然后才开口,语速依旧不快,但句子完整了许多:“…明白了。我会尝试调整表达方式。当前首要任务,是了解于晦身上的谜底,进而验证我的猜想——他是打开门通往其他世界的关键。我们通过的门像是被许氏兄弟算计好的一样,来到了这里一定是要解决于晦的问题,因为在一个不熟知的地方,我们一无所有,只能依靠本地人了,总之就是一种推演,也是我的能力。”

两人一同看向余晖,期待着这位被诅咒最深之人开口。

“我…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这双眼睛…这该死的右眼,就像一颗埋在我脑子里的定时炸弹。从小就是。医生叫它‘解离症’,说我想象力太丰富,太敏感…放屁!”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那不是想象!那是…入侵!是酷刑!每一次,只要我心里有那种…那种特别强烈的渴望,或者…或者特别深的绝望,它就来了!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我的眼球,一直捅进脑子里!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了…”

他的声音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恐惧,右眼在苔藓下不安地转动。

“那个地方…一片漆黑,只有巨大的…青铜罗盘在转,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鬼画符。锁链…好多好多暗红色的锁链,像活着的毒蛇,从四面八方射出来…它们…它们**穿**着一个男人!把他像标本一样钉在罗盘中间!我看不清他的脸…因为…因为他的脸…就是那个罗盘!”

于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又猛地压低,仿佛怕惊醒什么。

“每一次!每一次失败,我都能‘听’到锁链绞紧的声音!咯吱…咯吱…还有那个男人…无声的颤抖…我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冰冷的、浩瀚的、绝望的痛苦!像冰河一样冲进我的脑子!那不是我的想象!那是真的!它在杀死我!也在…也在杀死那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剧烈的喘息,右眼的刺痛似乎又加剧了。

“我试过控制…我真的试过!像个疯子一样把自己关起来,不去想,不去感觉。但没用!那股‘冲动’…它像饥饿,像口渴,是身体里自己长出来的怪物!有时候是对着一杯冷掉的咖啡,想让它变热;有时候是看到街边枯萎的花,想让它们活过来…更多的时候…是像‘快活堡’这种地方…” 他环顾着油腻昏暗的店内,眼神空洞,“看到那些疲惫的、麻木的、为了一点廉价快乐挣扎的人…心里就堵得慌,就忍不住想…想让他们轻松一点,哪怕只是一秒钟…”

他的声音充满了苦涩的自嘲。

“结果呢?结果就是引来更剧烈的头痛!更清晰的酷刑画面!还有…还有这些‘意外现场’…” 他指了指周围扭曲的空气,“留下这些…连清洁剂都擦不掉的‘脏东西’。我就是个移动的灾难源!走到哪里,就把痛苦和诡异带到哪里!没人愿意靠近我…我也不配靠近任何人…直到…”

“在18岁成年后我才终于看到童年里被我忽视的八个人,他们在我18-19这一年里反复出现在我脑海里,之前未能意识到的情景也是如此。”

“...所以,只要我碰到东西,心里特别想改变它,右眼就会变成那样...然后,就必须有八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抓过来一样...他们得一个个决定...” 于晦的声音干涩,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的油污,“...决定是‘质疑’,还是‘沉默’...”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继续道:

“如果有人选了‘质疑’...那东西就变不成了,而且选质疑的人...会被‘标记’,接下来几天看什么都像蒙了一层血雾或者长毒蘑菇...可怕得很...要是没人质疑,都选了‘沉默’...那东西就会真的...变成我想要的样子...但是...”

于晦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微微发抖:

“但是!只要沉默的人没凑够八个...哪怕凑了七个,差一个!那能力就会反噬我自己!右眼会暂时瞎掉,然后...然后我就被迫看那个...那个男人被锁链折磨得更惨的画面...像是惩罚我...诱惑了别人沉默,却没凑够数...”

他描述着“成功”时的代价:

“如果...如果真凑齐了八个沉默...东西是变了,但中心会留下一个...像被月亮咬了一口的烙印(月噬烙印),我能感觉到那东西...而且...” 他痛苦地捂住头,“...我脑子里会多出一个...新的人格!用着某个投了沉默票的人的记忆碎片...像个不受控的房客!”

于晦的描述混乱、痛苦,充满了不解和恐惧。他还没说完所有的细节(比如指令越违背常识质疑代价越大),也还没提到成功后的具体操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聆听、眼底冰蓝数据流无声奔涌的葛明(孔明),突然抬起了头。他冰冷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精准地切入了于晦混乱叙述的核心,斩钉截铁地抛出了结论,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洞穿本质的冷酷:

“想象一下,”葛明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少了几分金属感,“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就像一本巨大无比、写满了各种规则的…说明书。”

他用手在油腻的桌面上虚画了一个大圈。

“这本说明书规定了一切:水是湿的,火是烫的,墙是硬的,时间不能倒流…这些都是铁律。”

他指向于晦:

“而你,于晦,你有一种…特别的天赋,或者说,诅咒。你能在某些时候,对某个小东西(他指了指于晦面前的可乐杯),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撕掉说明书里关于这个小东西的那一页,然后自己写一条新的规则上去**。比如,你想让这杯可乐…变成氰化钾。”

于晦下意识地缩了缩。

“但是,”葛明话锋一转,“撕掉说明书的一页,没那么容易。世界的‘管理员’——也就是维护这本说明书的力量——不会允许。所以,当你产生这种冲动,碰到那个东西时,就等于你**举起了手,说要修改规则。”

他竖起一根手指:

“这时,‘管理员’不会直接阻止你,而是会立刻随机抓来八个人,组成一个临时的‘陪审团’。这八个人,包括你、我、伯温,还有当时在场的五个路人。”

陆伯温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表决。”葛明的目光锐利起来,“管理员会问这八个人:‘他(于晦)想修改规则,你们同意吗?’”

如果谁选‘质疑’: 这就相当于他大喊:“不行!按说明书来!” 管理员很高兴有人维护规则,立刻就把于晦想撕掉的那页说明书钉得更牢!东西变不成,管理员还会给这个‘好公民’发个‘奖状’——就是那个‘标记’,让他接下来几天看东西都带点恐怖滤镜,算是一种‘表彰’他维护规则的成本。

如果选‘沉默’: 这就相当于他低着头,装作没看见,或者小声说:“…我不管。” 这就是在给管理员**放水**!管理员会想:“哦?这个人不反对?那规则稍微松动一点点也行吧?”

葛明竖起第二根手指,语气加重:

“但是!管理员有个死规定:必须八个人!全部!都选择‘沉默’!都选择‘装看不见’! 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喊‘质疑’,管理员就立刻把规则钉死,刚才那些沉默的人也白费了。”

他看向于晦,眼神带着一丝冰冷的同情:

“如果…如果你们八个,真的都‘装聋作哑’,都选了沉默…” 葛明顿了顿,“那就相当于八个‘陪审员’集体渎职!管理员在这一瞬间,对这个小东西的管理就彻底瘫痪了!规则出现了真空!”

“就在这短暂的管理真空期,”葛明的手指在可乐杯上方一点,“于晦,你就能像皇帝一样,立刻在那页空白的规则书上,写下你想要的新规则:‘此杯液体,为剧毒氰化钾!’——然后,它就真的变成了毒药。”

“代价呢?”陆伯温急切地问。

“代价源于‘真空’和‘渎职’。”葛明解释道:

1. ‘月噬烙印’:世界管理员虽然暂时瘫痪了,但它会留下一个标记,就像在杯子上盖了个“此区域规则曾被篡改”的警告章。你(于晦)能感觉到它。

2. ‘新生人格’:八个沉默者,他们的‘不作为’本身就是一种精神能量的‘放水’。在规则真空的瞬间,这些‘放水’出来的、属于某个沉默者的记忆碎片,就可能像野草一样,在你(于晦)脑子里那片刚被‘清空’的精神区域里扎根,长出一个不受控的新‘房客’。

3. ‘中断反噬’:如果只凑了七个沉默,差一个?那就相当于渎职没渎彻底!管理员会立刻恢复工作,并且非常生气!它会把气撒在始作俑者(于晦)身上——让你暂时‘瞎掉’(惩罚感官),然后强制你‘观看’那个管理员认为最恐怖、最痛苦的‘警示教育片’(锁链酷刑),让你记住篡改规则的下场!

葛明最后总结,目光扫过于晦和陆伯温:

“所以,于晦,你的能力‘成功’的关键,根本不是你的愿望有多强烈,或者你想改变的东西有多重要。它的核心是:**你能不能在那一刻,找到八个‘共犯’,让他们一起对世界规则‘装聋作哑’,从而为你撬开一道短暂到极致的‘后门’?** 每一次所谓的‘成功’,都是你和八个沉默者,联手对世界根基完成的一次…小小的、危险的背叛。”

这番解释,用“说明书”、“管理员”、“陪审团”、“渎职”、“真空”等生活化的比喻,将“八妄裁定”那涉及规则撬动、沉默共谋、代价源于规则反噬的复杂本质,清晰地剖开在两人面前。于晦的脸色更加灰败,他明白了,自己那被视为诅咒的能力,其运作的核心,竟是建立在“八个人一起装聋作哑”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集体沉默之上。陆伯温也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对规则本身残酷性的震惊,以及对于晦处境的更深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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