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云安宁望着姜小帅紧绷的下颌线,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衣角:"小姜医生,你的口袋......是不是还装着上次给我止痛的糖?"
姜小帅猛地抬头,发梢扫过她泛红的脸颊。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想起医院走廊里那个男人拉扯她手腕的画面,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他突然别过脸去,声音闷得像塞了团棉花:"是我没用,连你都护不住。"
云安宁踮起脚尖,将冰凉的掌心覆上他发烫的耳尖。薄荷糖的甜香混着医院特有的气息,在晚风里轻轻摇晃。
"你看,"她晃了晃两人交叠的影子,"我们加起来比路灯还要高呢。"
说着,她将额头轻轻贴上他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颤动:"每次你帮我处理伤口时,那些棉签都比云朵还轻。"
姜小帅的睫毛剧烈颤抖,终于低头望进那双盛着星光的眼睛。
姜小帅的耳根瞬间烧得通红,手指攥着下摆轻轻晃动:“宁宁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缴械投降了!”
瞧着他恢复了往日神采,云安宁眼尾笑意更深,故意歪头调侃:“对了,刚刚主任说什么了?”
这话刚落,姜小帅脑海中不受控地闪过主任的叮嘱。
对方严肃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边,说云安宁刻意封存的记忆,得靠熟悉的人或事才能唤醒。
他望着眼前人清亮的眸子,心脏突然剧烈跳动——明明该替她着急,此刻却生出隐秘的抗拒。
她只记得自己、只依赖自己的模样,实在太过珍贵。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姜小帅深吸口气,扬起轻松的笑:“主任让我当‘专属监护人’,盯着你好好调养身体。”
他刻意说得漫不经心,却在转身时攥紧了口袋里云安宁的病历本,仿佛这样就能攥住这份独属于他的信任。
云安宁仰头望着他,眸光比天边晚霞更明艳:"那今后三餐、复诊,可都要仰仗我们姜大医生了?"
她说话时睫毛轻颤,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振翅欲飞的蝶。
姜小帅喉结滚动着应下,伸手替她拢了拢被晚风掀起的发梢,指尖触到她耳后细腻的皮肤:"包在我身上。"
暮色为两人镀上蜜色光晕,云安宁无意识地蹭了蹭他手背。
这份亲昵让姜小帅呼吸微滞,心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防线。他望着她被夕阳染红的侧脸,突然希望这条通往停车场的路没有尽头。
蝉鸣渐歇时,两人的影子在柏油路上交叠缠绕,仿佛已生长成不可分割的形状。
姜小帅暗暗收紧搭在她肩头的手,任暮色将这份隐秘的贪念,织进逐渐浓稠的夜色里。
地下停车场,姜小帅习惯性绕到副驾,替云安宁拉开车门。
云安宁刚要弯腰坐进车内,脊背忽地泛起一阵刺痛,像被淬了冰的箭镞盯住。
她猛地攥紧姜小帅的袖口,眼睛快速扫过空旷的车位、冰冷的立柱,可除了弥漫的尾气味道,什么异常都没有。
“宁宁?”姜小帅的声音浸着担忧,手不自觉覆上她发颤的肩头。
云安宁晃了晃脑袋,把那股没来由的寒意压进心底:“可能是医院待久了,神经太敏感。”
说罢钻进车里,安全带扣上的声响,才算把她绷紧的神经松了松。
两人的车刚驶出视野,斜对角那辆低调却泛着冷光的豪车,车窗缓缓降下一丝缝隙。
黑衣男人指间的烟明明灭灭,在昏暗里投下道狭长的光,他望着远去的车尾灯,喉结滚动,攥烟的手青筋凸起,那目光像要把车子烫出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