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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脸上还挂着酒珠，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池哥，您别生气！我……我是看您之前总念叨她，想着把人带来能让您开心，才……才一时糊涂啊！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池骋指尖的烟燃着，烟灰积了长长一截，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里的厌烦几乎要溢出来：“要不是看在你跟了我这些年，这点能耐都没有，还敢自作主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着说话？”

刚子吓得脸都白了，连连磕头：“是是是，我没用，我混账！求池哥再给我一次机会……”

“滚下去。”池骋猛地弹掉烟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多看一眼都嫌烦，“别在这儿碍眼。”

刚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佝偻着背快步退了出去，关门时的动静都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池骋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饮尽，眼底的戾气却没散，指尖在杯沿上重重摩挲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忽然抬手，将烟按在旁边的水晶烟灰缸里，“滋”的一声，火星熄灭，只剩下袅袅余烬。

又转身从床头柜拿起一瓶未开封的香水，对着空气轻轻喷了两下，清冽的柑橘香漫开来，冲淡了房间里残留的烟味。

做完这一切，他才迈开长腿，朝着床边一步一步走去。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却像重锤敲在云安宁紧绷的神经上。

他停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瓣上，又滑到她脖颈间那枚若隐若现的星星项链，眼底的情绪翻涌着，有势在必得的占有，也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

云安宁的睫毛在眼皮底下轻轻颤了颤。她能清晰地闻到空气中烟味散尽后，那股突如其来的柑橘香——陌生得很，却带着点刻意的讨好。

床垫又陷下去一块，这次离得极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俯身时带起的微风，拂过她的额角。

装睡的每一秒都像在走钢丝。她屏住呼吸，连胸腔的起伏都刻意放轻，可耳朵却像支棱起来的雷达，捕捉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似乎抬手了，指尖离她的脸颊只有寸许，带起的凉意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又顿住了，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在琢磨什么。

池骋的目光落在云安宁微微颤动的睫毛上，那点细微的动作，在寂静的房间里像慢镜头般清晰。

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带着点了然的戏谑。

“别装了。”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僵持的平静，“你的呼吸节奏都乱了，小宁。”

云安宁的身体猛地一僵，攥着被子的手骤然收紧。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却依旧死死闭着眼，像是还想自欺欺人。

池骋低笑一声，俯身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刚才刚子跪地上求饶时，你攥着被子的手都快把布料绞烂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伪装自己”

颈间的星星项链被他的指尖轻轻勾住，冰凉的金属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云安宁知道再也瞒不下去，睫毛猛地一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