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池骋和郭城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刚踏入房间,两人的目光就被桌上的东西牢牢吸住。
那抹刺眼的水钻在晨光里闪了闪,像极了当年他们捆住她手腕时,金属扣留下的反光。
郭城宇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下意识想别开视线,却被云安宁的声音定在原地:“坐。”
她依旧坐在床中央,睡裙的裙摆垂落,遮住了脚踝,姿态从容得像在招待客人。可那双看向他们的眼睛,平静得惊不起一丝波澜。
“小宁,你让我们来,我们来了。”池骋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沙哑,目光死死锁在云安宁脸上,努力不去看桌上那些物件
——从前只当是调笑的乐趣,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利刃,每看一眼,都像在剜他的心。
云安宁笑了笑,从床上起身,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走到桌边。
她指尖轻轻拂过那条束缚带,带起一阵极轻的摩擦声,“当年你们在这里做过什么,不记得了?”
“别这样,阿宁。”郭城宇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他望着云安宁,眼底盛满了恳求,“你想怎么对我们都行,打也好,骂也好,求你……别用这种方式。”
桌上的每一件东西都像一面镜子,照出他们当初的残忍与荒唐,此刻正一字一句地凌迟着他的良心。
云安宁却忽然狂笑起来,笑声尖锐得像玻璃碎裂,可眼角却有泪珠滚落,砸在地毯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谁看?”她猛地收住笑,目光像淬了冰,“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把我堵在这里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点点沉下去,缓缓开口:“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之后,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池骋和郭城宇同时屏住了呼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别着急。”云安宁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她抬手,指尖勾住睡裙的肩带,缓缓往下褪。
丝滑的衣料顺着肌肤滑落,露出后背——那里布满了交错的疤痕,有的像指甲划过的浅印,有的则是更深的、扭曲的纹路,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那天你们走后,我发了高烧,烧得意识不清。”云安宁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等我醒过来,躺在一家私人诊所,医生说我差点没挺过来。这些疤……”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后背,指尖的颤抖却藏不住,“是我为了不让自己忘记曾经所遭受的痛苦和屈辱!。”
云安宁望着他们惨白如纸的脸,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茫然的破碎感:“为什么是我呢?”
她抬手按住胸口,指尖抵着那道早已愈合的旧伤,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对自己喃喃自语:“那些疼,那些怕,那些夜里哭到喘不过气的日子……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