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金色的线。程小时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缕银发，散落在他的枕头上，像一束被月光染色的丝绸。
陆光背对着他，呼吸均匀而绵长。程小时小心翼翼地靠近，将鼻子埋进弟弟的后颈，深吸一口气。薄荷洗发水和某种独特的气息混合在一起——那是陆光特有的味道，干净而冷冽，像是雪后松林的气息。
"醒了就别装睡。"陆光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程小时咧嘴一笑，收紧环在陆光腰间的手臂："怎么知道我醒了？"
"呼吸节奏变了。"陆光转过身，蓝灰色的眼睛在晨光中近乎透明，"而且你盯着我看了一分钟。"
程小时凑近，轻吻他的额头："不能怪我，你太好看了。"
陆光翻了个白眼，但耳尖泛起的粉色出卖了他。程小时忍不住又亲了亲那可爱的耳尖，换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起床。"陆光推开他，"今天有预约。"
程小时赖在床上，看着陆光穿衣的背影。弟弟的动作干净利落，衬衫的扣子从下往上系，最后整理领口时习惯性地用左手小指将碎发别到耳后。这些细微的习惯程小时早已熟记于心，但今早看来却格外迷人。
"再看收费了。"陆光头也不回地说。
程小时笑着跳下床："包月有优惠吗？"
厨房里，两人默契地分工合作。程小时煎蛋，陆光烤面包，咖啡机咕噜作响。当程小时想偷尝一口果酱时，陆光精准地拍开他的手："先去刷牙。"
"遵命，老板。"程小时夸张地敬礼，趁机在陆光嘴角偷了个吻。
这样的早晨在时间重置前是无法想象的。那时的陆光冷淡疏离，像一尊精致的冰雕，连偶尔的微笑都像是计算好的程序反应。而现在，虽然表面仍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但程小时能感受到那份柔软——比如递咖啡时多放的半勺糖，或是发现程小时衬衫扣子系错时的无奈叹息。
早餐后，两人开始准备今天的预约。第一位客户是位老太太，想修复她与丈夫的结婚照。照片已经泛黄，边缘磨损严重，但两人的笑容依然灿烂。
"能修好吗？"老太太担忧地问。
陆光仔细检查照片："可以，明天下午来取。"
送走客户后，程小时凑到陆光身边："需要'特殊处理'吗？"
他指的是能力。有些严重损坏的照片，常规手段难以修复，他们会小范围地使用时间能力"重写"照片拍摄时的瞬间。
陆光摇头："常规修复足够。"他指向照片上的几处细节，"这些划痕是表面损伤，没影响到成像层。"
程小时喜欢看陆光工作的样子。弟弟分析问题时微微蹙眉，手指在照片上轻点，像是在演奏无声的钢琴。那种专注的神情让程小时想亲吻他皱起的眉心。
"别发呆。"陆光头也不抬地说，"下一位客户十分钟后到。"
第二位客户带来了特殊的委托——一盒老式胶片，希望转成数字格式。这种工作需要全黑环境下操作，陆光拿着胶片去了暗房，程小时则负责接待。
中午时分，乔苓来访，手里提着两袋外卖。
"听说你们最近很忙？"她将食物放在茶几上，"我妈让我带点饺子来。"
程小时接过袋子，香气立刻充满了整个照相馆："乔苓姐最好了！"
乔苓环顾四周："陆光呢？"
"暗房。"程小时指了指紧闭的门，"处理一批胶片。"
乔苓意味深长地笑了："所以...你们俩...？"
程小时差点被饺子噎住："什么？"
"别装了。"乔苓压低声音，"上周我来送资料，看到你们在暗房...嗯...接吻…嗯，对。"
程小时耳根发烫。他忘了那天乔苓会来，更没想到会被撞见。
"我们..."程小时不知如何解释。
乔苓摆摆手："不用解释，我早看出来了。"她狡黠地眨眼，"从你每次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程小时惊讶："有那么明显？"
"对我这种火眼金睛来说，是的。"乔苓得意地说，"不过放心，我不会到处说。还有…你们…很合适。"
暗房门开了，陆光走出来，看到乔苓时微微一愣："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乔苓自然地递上另一袋食物，"给你的，我妈特意包了素馅的。"
陆光道谢接过，眼睛却瞟向程小时，带着询问的目光。程小时轻轻点头，示意乔苓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
三人一起吃午饭，乔苓聊起最近的社区活动，陆光偶尔插话，气氛轻松愉快。程小时注意到陆光今天胃口不错，吃了整整10个饺子，比他平时的饭量多了一倍。
"下午有预约吗？"乔苓问。
陆光点头："两点有个特殊委托，预知照片的未来。"
这是他们新增的服务项目——利用陆光的预知能力，为客户预测某张照片中场景的未来发展。比如婚礼照片能否长久，全家福中的老人健康状况等。当然，他们对外宣称是通过"先进的图像分析算法"实现的。
乔苓离开后，程小时帮陆光准备下午的预约。他们整理出一间安静的会客室，确保没有干扰因素影响陆光的预知能力。
"今天这位客户很重要。"陆光检查着设备，"是母亲介绍的，科学院的李教授。"
程小时挑眉："测试我们？"
陆光点头，"母亲虽然支持我们的研究，但一直想用科学方法验证能力的存在。"
两点整，李教授准时到达。他是个六十多岁的学者，头发花白，锐利的眼睛藏在厚厚的镜片后面。他带来的照片很普通——一张办公室的日常照，十几位研究人员在实验室的合影。
"我想知道这个项目半年后的发展。"李教授开门见山，"特别是中间这位年轻人的去向。"
陆光接过照片，闭上眼睛。蓝色纹路从他的手腕开始蔓延，逐渐覆盖整个手掌。程小时在一旁监控，确保能力使用不会过度。
突然，陆光的呼吸变得急促。蓝色纹路不再规律地流动，而是像暴风雨中的闪电般狂乱闪烁。他的手指紧紧抓住照片边缘，指节发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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