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台的金属骨架在聚光灯下蒸腾着燥热。张桂源握着冰凉的MVP奖牌，皮肤被光柱烤得发疼。欢呼声浪几乎要将他掀下去。
杨天若“桂源，最想去哪里双人游？”
张桂源的目光本能地穿透人群，钉在观众席角落的张函瑞身上。那安静的身影在喧嚣中格格不入。
张桂源“美国”
他脱口而出，视线依旧锁着张函瑞。
那么，杨天若声音带着煽动
杨天若“你想邀请谁分享旅程？”
空气凝固了。张桂源能听到自己心跳沉重地擂动。他握紧奖杯，张开口——
张桂源“张函……”
名字只吐出两个音节。杨天若毫无预兆地倾身靠近，一手看似随意地按在他握话筒的手背上，姿态亲昵地挡住了大部分视线。他的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极快
杨天若“选陈奕恒。函瑞的签证问题……你知道的，别搞砸。赞助商要万无一失的宣传。”
那低语像淬冰的针，狠狠扎进大脑。张桂源瞬间僵住，灼热退去，刺骨寒意窜上脊椎。喉咙里的名字烫得五脏扭曲。他感到杨天若手背传来的催促力道。时间被拉长。台下出现疑惑的骚动。杨天若眼神锐利，带着警告。喉结艰难滚动。张桂源再次看向那个角落。
安静，明亮的眼睛里映出他的挣扎，带着天真的询问。心脏像被冰手攥住。张桂源猛地闭眼，再睁开时只剩空洞。他对着话筒，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张桂源“……陈奕恒。”
死寂。随即，震耳欲聋的欢呼炸响！陈奕恒震惊狂喜地被推出人群，困惑又急切地看向张函瑞的角落。聚光灯更刺眼。奖牌冰冷无比。张桂源扯动嘴角，笑容僵硬如面具。视线却执拗地穿过鼎沸人潮，死死钉向那个角落。他看到张函瑞在听到名字的瞬间，身体如遭电击般僵直。那双总是亮着的眼睛，里面的光倏然熄灭。惊愕、碎裂的痛楚、最后是冰霜覆盖。他猛地低下头，额发遮住大半张脸。攥紧的拳头放在膝盖上，指节青白，微微颤抖。肩膀垮塌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那画面像毒匕首，扎进张桂源眼里，捅进心脏搅动。笑容彻底碎裂。
他听不见杨天若后续的话，也看不见陈奕恒冲上台的激动。他的世界只剩下角落里黯淡的身影和胸腔撕裂的痛楚。散场。喧嚣退去，留下空旷寂静。顶灯熄灭几盏，光线昏暗下来。张桂源僵立在台边阴影里，攥着奖牌。他急切搜寻，终于看到那个落寞的身影正低头走向侧门。恐慌攫住了他。他丢下奖牌，金属撞击声刺耳。他踉跄冲下台阶，穿过凌乱座椅，在张函瑞即将踏出门的瞬间追上。
张桂源“函瑞！”
声音嘶哑恐慌。他一把抓住张函瑞的手腕。冰凉，抗拒的颤抖。
张函瑞“别碰我！”
张函瑞狠狠甩开他。抬起头。昏黄灯光下，眼睛红肿未干的泪痕清晰。下唇被咬得毫无血色声音嘶哑破碎，砸在张桂源心上
张函瑞“选都选了……”
张函瑞“还看我做什么？”
张桂源“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张桂源急切上前。张函瑞猛地后退拉开距离，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充满受伤、不解和冰冷的疏离。
张函瑞是什么？”
张函瑞“张桂源，你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不再等待答案。最后深深看了张桂源一眼，那眼神混杂着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期待和彻底沉没的绝望。
“是签证……”的解释，像石头堵在喉咙，噎得张桂源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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