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幼儿园大班的教室里,我正趴在桌上画画,盛闭言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我旁边,手里捏着块橡皮,视线却时不时飘过来落在我后脑勺上。
“盛闭言,帮我递下红色蜡笔。”我头也没抬地说。
他立刻把蜡笔推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却还是没移开视线。
这两年他变了不少,话依旧不多,却成了我身后最准时的“小尾巴”。早上我爸送我到楼下,总能看见他背着小书包站在楼道口等我;午休时我的牛奶永远是他帮我插好吸管;就连上厕所,他都要站在隔间外守着,理由是“你上次差点被门板夹到手”。那次真是意外!现在幼儿园老师都说我们两个有点太亲近了,很欣慰,当时盛闭言那种性格还怕他在学校里不适应不开心呐,有我就好多了。
高途现在成了盛少游公司的秘书,每天跟着盛少游忙前忙后,大部分时候都是高途来接我们,盛少游偶尔来接我们放学时,总笑着打趣:“闭言这孩子,现在离了茉莉怕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盛闭言听到这话,会把我的书包往自己肩上再拽紧点,闷声闷气地说:“她走路会摔跤。”
我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自己走路总盯着我,好几次差点撞到柱子。
这天放学,盛叔叔的车停在路边,我爸坐在副驾驶上对着文件指指点点,两人凑得很近,盛闭言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
“怎么了?”我转头看他。
他抿着嘴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牵得更紧了些。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和我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两只分不开的小兽。
到了我家楼下,高我爸下车替我们解安全带,盛叔叔摇下车窗:“闭言今晚在茉莉家吃饭,我晚点来接你。”
“好耶!”我欢呼着跳下车,盛闭言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进了家门,我把书包甩在沙发上就往零食柜冲,盛闭言自然地捡起我的书包,放进衣帽间的第二层——那是他早就替我霸占好的专属位置。
“盛闭言,吃薯片吗?”我举着包装袋晃了晃。
他走过来,没接薯片,反而伸手替我擦掉嘴角沾的饼干屑:“洗手了吗?”
“哎呀忘了!”我吐吐舌头要跑,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我陪你去。”他拉着我往洗手间走,脚步不快,刚好能跟上我蹦蹦跳跳的节奏。
镜子里映出两个小小的身影,他比我高了半个头,眉眼间褪去了之前的冷硬,多了些柔和的轮廓。我突然想起两年前他捂着我嘴巴说“吵死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他疑惑地看我。
“没什么,”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就是觉得,盛闭言现在一点都不凶了。”
他耳尖微微泛红,转过头去拧开水龙头:“洗手。”
水流哗哗地响,我看着他认真帮我挤洗手液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个寸步不离的小尾巴,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至少现在,连系统都在我脑子里冒泡:
“宿主,连盛闭言这么拽的小朋友都能攻略,太厉害了!”
我偷偷笑了,攻略不攻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曾经对我横眉竖眼的小男孩,现在眼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