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里随即响起整齐的脚步声,苏瑶透过气窗望见月光下晃动的玄色披风——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幽冥阁"暗卫。
楚夜白将她推进密道,自己却反身迎敌。
密道尽头的微光中,苏瑶听见兵器相击声混着楚夜白闷哼,寒毒突然在体内翻涌,眼前的石壁开始扭曲变形。
当她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城郊客栈的床上。楚夜白倚在窗边擦拭染血的玄铁扇,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你昏迷时一直在喊'螭龙玉佩'。"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苏敬之的玉佩,你见过背面的刻字?"苏瑶猛地坐起,扯动伤口疼得倒抽冷气,记忆如潮水般漫过意识——八岁那年上元夜,她躲在父亲书房的屏风后,曾窥见那枚螭龙玉佩背面刻着的"翊"字。
烛火摇曳间,父亲正与一位身披玄色斗篷的神秘人密谈,只言片语飘进耳中:"翊王遗宝...皇室禁忌..."
"我...见过'翊'字。"她喘息着吐出字句,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楚夜白擦拭扇面的动作骤然停滞,银白月光将他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照得无所遁形。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三声夜枭啼鸣,客栈廊下的灯笼无风自动。楚夜白瞬间吹灭烛火,玄铁扇横在苏瑶胸前。木门被内力震开的刹那,三支淬毒袖箭破空而来,却在触及扇面时化作齑粉。十余名黑衣杀手鱼贯而入,为首者面覆青铜鬼面,腰间玉牌刻着幽冥阁特有的曼陀罗纹。
"交出医书,饶你们全尸。"鬼面人嗓音沙哑如砂纸磨过铁锈。
楚夜白冷笑一声,袖中银针暴雨般激射而出,却在离杀手三步之遥时被无形气墙弹回。苏瑶趁机摸向枕下短刃,却摸到个冰凉物件——正是昏迷前楚夜白提及的冰魄珠。寒毒在剧痛中突然异变,苏瑶只觉丹田处燃起幽蓝火焰。
当她再次睁眼,竟看见鬼面人的周身缠绕着黑雾般的内力轨迹。短刃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刺入对方左胸膻中穴。鬼面人不可置信地低头,喉间发出咯咯声响,化作一滩腥臭血水。
"你怎么..."楚夜白转身时瞳孔骤缩,苏瑶掌心正流转着与医书暗纹相同的龙形幽光。客栈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他来不及细问,扯起她跃出后窗。
残月之下,整条街道已被幽冥阁的玄色披风笼罩,而更远处的宫墙方向,隐约传来阵阵钟鸣——那是宫中宵禁的警示,此刻却比往日急促三倍。
"冰魄珠唤醒了你的血脉之力。"楚夜白贴着她耳畔低语,温热气息混着血腥气,"但他们不会罢休。翊王遗宝现世的消息一旦传开,整个京城都会成为修罗场。"
他突然在巷口停下,将冰魄珠按进她掌心,玄铁扇划出半道银光屏障,"从密道去城西药王谷,找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告诉他...翊王血脉未绝。"
话音未落,漫天箭雨破空而至,楚夜白揽住她腰身腾空而起,玄色衣袂在夜色中翻涌如浪,恰似一张将两人裹挟其中的幽冥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