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龙的嘶吼震落宫墙琉璃瓦,苏瑶周身蓝光暴涨,将幽冥阁暗卫逼退三丈。
楚夜白倚着玄武门残破的朱漆立柱,看着手中玉珏与苏瑶身上的光芒共鸣,喉间泛起腥甜——他追查半生的身世,此刻竟如蛛网般缠绕在眼前人身上。
"地宫入口在..."楚夜白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苏瑶脚下的青石板翻转,两人一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暗穴。
坠落途中,苏瑶本能地甩出冰刃插入岩壁,寒雾凝结成阶梯,勉强减缓了下坠之势。
地底深处传来古老齿轮转动的声响,当最后一级冰阶消散时,一座镶嵌着夜光珠的地宫出现在眼前。穹顶绘着翊王征战的壁画,每道金漆纹路都在散发微弱脉动,与苏瑶体内的龙血产生共鸣。
更远处,十二根盘龙柱环绕着一座寒玉棺椁,棺盖上的螭龙浮雕栩栩如生。
"这是翊王衣冠冢?"楚夜白握紧玄铁扇,警惕地看着地面蔓延的水银沟渠。
苏瑶却径直走向棺椁,冰魄珠残留的蓝光牵引着她的脚步。当指尖触碰到寒玉的刹那,棺盖轰然开启,一具身着玄甲的骷髅手中紧握着一卷泛黄的帛书。
帛书展开的瞬间,地宫壁画突然活了过来。苏瑶看见年轻的翊王在战场上厮杀,却在凯旋途中被皇帝的禁军包围。
最后画面定格在翊王将尚在襁褓的女儿托付给太医令——正是她的父亲苏敬之。
"原来父亲用毕生守护的...是我。"苏瑶声音哽咽,寒毒却在此刻疯狂翻涌。
帛书边角的朱砂字突然燃烧,显现出新的字迹:"欲解寒毒,需以龙血为引,取地宫东南角的'幽冥冰髓'。"
楚夜白突然抓住她手腕:"不对劲。当年先帝为了杜绝后患,派人在翊王血脉体内种下的寒毒,怎会留下破解之法?"话音未落,十二根盘龙柱突然喷射出毒烟,地面的水银沟渠化作银色巨蟒扑来。
苏瑶挥出冰刃斩断水银,却见楚夜白已冲向东南角的玉匣。玄铁扇劈开匣盖的瞬间,幽蓝的冰髓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寒毒与龙血同时沸腾,苏瑶本能地扑过去,却被楚夜白一把推开。
"别碰它!"楚夜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这是先帝设下的最后杀招——幽冥冰髓会吞噬所有龙血之力!"他的话音被地宫剧烈的震动打断,穹顶开始崩塌,壁画上的翊王像竟流下血泪。
苏瑶望着楚夜白怀中的冰髓,突然想起父亲医书上的批注:"至寒之物,需以至阳之血中和。"她猛地扯下楚夜白肩头的绷带,露出其上若隐若现的龙形胎记。
记忆碎片瞬间拼凑完整——楚夜白每次靠近她时,寒毒总会异常平静;药王谷面具人临死前,看楚夜白的眼神带着愧疚。
"你也是翊王血脉。"苏瑶的声音在颤抖,"所以先帝才会让你潜伏在我身边,既能监视,又能...在必要时吞噬我的力量。"
楚夜白后退半步,玄铁扇当啷落地。地宫的毒烟已漫过脚踝,他望着苏瑶眼中的决绝,突然笑了:"原来陛下真正忌惮的,从来不是单个人的血脉。"他将冰髓抛向苏瑶,自己却转身迎向逼近的水银巨蟒,"只有当两股血脉融合,才会唤醒真正的力量。"
苏瑶接住冰髓的刹那,寒毒与龙血彻底暴走。她看见楚夜白的身影被水银吞噬,却在最后一刻将半块玉珏抛向自己。
冰髓与玉珏同时发出耀眼光芒,翊王地宫轰然坍塌。而在地面之上,皇帝带着幽冥阁众人疯狂挖掘入口,手中的曼陀罗玉牌正在发烫——他感受到了血脉力量的觉醒,也感受到了,来自地底的致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