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前最后一节自习课，教室里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江淮摊开的数学错题本上，把他蹙着眉的影子投在纸页上。
“这道题的辅助线……”他指尖在几何图形上点了点，没注意到墨嘉厌已经放下笔，正看着他打转的铅笔。
“连接AC试试。”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江淮吓了一跳，转头时鼻尖差点撞上对方的肩膀。
墨嘉厌递过一张草稿纸，上面已经画好了辅助线，线条干净利落：“这样角度就出来了。”
“哦！对哦！”江淮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地开始演算，笔尖飞快地动着，等算出答案才发现墨嘉厌的目光还停在自己脸上，“怎么了？我脸上有笔灰？”
他下意识地摸脸，却被墨嘉厌轻轻抓住手腕。对方的指尖带着凉意，替他擦掉嘴角沾着的一点橡皮屑：“嗯，有。”
指尖划过的地方有点烫，江淮低下头假装整理试卷，耳尖却悄悄红了。周围同学都在埋头复习，没人注意到这角落里的小动作，只有窗外的风，卷着几片落叶，轻轻敲了敲玻璃。
预备铃响时，班主任抱着试卷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弥漫起紧张的气氛。江淮深吸一口气，把笔袋拉链拉好，转头看见墨嘉厌正在检查准考证，忽然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加油啊，墨大学神。”
墨嘉厌抬眸，眼里难得带了点笑意：“你也是。”
第一场考语文。江淮拿到试卷先翻到作文题，刚构思好开头，就听见旁边传来轻轻的咳嗽声。他余光瞥见墨嘉厌正揉着太阳穴，眉头微蹙——这人昨晚帮他讲题到很晚，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
江淮心里莫名一紧，悄悄从笔袋里摸出颗薄荷糖，趁老师转身的空档，飞快地塞到墨嘉厌手里。对方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掌心的糖，又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意外的柔软。
考试结束铃响时，江淮第一个冲出去交卷，却在门口被墨嘉厌拉住。对方把剥好的糖纸扔进垃圾桶，薄荷的清凉气息混着他身上的松木香飘过来：“谢了。”
“小事。”江淮笑得露出小虎牙，“下午数学加油，我可指望抄你……哎！”话没说完就被墨嘉厌弹了下额头。
“自己做。”对方的语气听着冷，指尖却轻轻揉了揉他被弹红的地方，“不会的留着，考完我讲给你听。”
下午的数学考试堪称煎熬。江淮对着最后一道大题抓耳挠腮，眼看时间快到了，急得手心冒汗。忽然想起早上墨嘉厌讲题时的样子，他定了定神，重新画辅助线，居然真的找到了解题思路。
交卷时，他脚步轻快地走到墨嘉厌身边，比了个“OK”的手势。对方看了眼他的试卷，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还不错。”
最后一场考英语前，江淮趴在桌子上补觉，忽然感觉身上多了件外套。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墨嘉厌正把自己的校服披在他身上，阳光落在对方低垂的眼睫上，温柔得像幅画。
“别着凉。”墨嘉厌的声音很轻，怕吵醒他。
江淮把脸埋进带着松木香的校服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心跳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整个教学楼都沸腾了。江淮跟着人流往外走，被墨嘉厌稳稳拉住手腕。
“去哪？”
“去吃冰啊！”江淮笑得灿烂，“庆祝考试结束！”
墨嘉厌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点了点头，任由自己被他拉着往校门口跑。晚风吹起两人的衣角，把少年人的笑声揉碎在夕阳里，温柔得像是在说，不管考得如何，只要身边是你，就足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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