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杀青宴喧嚣沸腾,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邵冬卦借口被灌了太多酒,胃里翻江倒海想吐,才得以从一群热情高涨、试图把他彻底放倒的同事中狼狈“逃”出来。
他靠在酒店铺着厚实地毯的走廊墙壁上,微凉的壁纸贴着发烫的脸颊,带来一丝清醒。
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给置顶的那个名字发消息:「江老师救命!我好像喝断片了!房卡找不着了!蹲在走廊好冷QAQ」 后面还跟了个可怜兮兮的流泪猫猫头表情。
信息发出去不到三分钟,走廊尽头的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金属门缓缓滑开。江无浪的身影出现在光亮的电梯厢里。
他显然也是刚从宴席上匆匆离席,身上还穿着参加宴会时的那套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只是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领带被扯松了,歪歪斜斜地挂在脖子上,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饱满的额前,为他冷峻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不羁的慵懒和一种匆忙赶来的急切。
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墙角、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的邵冬卦。青年穿着单薄的卫衣,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看上去可怜极了。
江无浪的眉头立刻紧紧蹙起,几个大步跨过去,伸手就去拉他的胳膊:“邵冬卦?怎么了?真喝多了?地上凉,快起来!”
邵冬卦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灯光下,他的两颊确实带着酒精熏染出的酡红,像涂了上好的胭脂,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清澈见底,哪里有半分醉意?
他看着江无浪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嘴角慢慢咧开一个狡黠又带着点得逞意味的笑容。
“骗你的。”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手里变戏法似的捏着一张亮晶晶的房卡,在江无浪眼前晃了晃,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又有点撒娇的意味,“房卡没丢。我也……没喝醉。”他凑近江无浪,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带着淡淡酒气的温热呼吸拂过沈墨的耳侧,“我就是……想见你。”
江无浪静静地看着他,走廊顶灯的光线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暗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场却在邵冬卦说出“想见你”三个字时,骤然变得沉凝而具有压迫感。
下一秒,邵冬卦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将他拽了过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墙壁上,旁边挂着的金属消防示意图框被震得“哐当”一声巨响!
江无浪一手撑在程野耳侧的墙壁上,将他牢牢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另一只手则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低下头,直视自己翻涌着风暴的眼睛。
两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邵冬卦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无浪胸膛下那颗心脏正隔着衣物,强有力地、急促地撞击着自己。
“邵冬卦,”江无浪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沙哑的颤音,如同即将绷断的琴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程野光滑的下颌线,力道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邵冬卦不觉,攥住对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轻轻笑了声,他感受到手下炽热的温度和对方目光里的城审视:“看着我,看清楚。我不是江宴,你也不是少东家。戏散了,灯光灭了,我们现在是江无浪和邵冬卦。”他又压下声音,“一时的错觉,戏里的移情……别玩火。”
邵冬卦听完,用另一只手大胆地伸向江无浪松散的领带。冰凉的丝绸触感滑过指尖,他灵活地解开了江无浪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指尖随即顺着敞开的领口,轻轻划过江无浪因压抑着情绪而剧烈滚动的喉结,带着一种近乎挑逗的慢动作。
“我当然知道。”邵冬卦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像羽毛搔刮着江无浪的耳膜和心弦,“我是邵冬卦,三个月零十四天前,在一个下着雨的下午,某个高冷又严厉的武术指导,用一把道具剑指着我的脖子,告诉我‘握剑的手要稳,心更要稳’的时候……”
他的指尖停留在江无浪锁骨凹陷处,感受到那里肌肤瞬间的紧绷,嘴角的笑意加深,带着绝对的笃定和不容置疑的爱意:“……我就一头栽进去,再也爬不出来了。”
他歪着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江无浪瞬间紧缩的瞳孔,补充道:“哦对了,现在这情况,应该算我……明恋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