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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之物过于繁多

刀乱:审神者手礼

“本丸…大家…”听到星野凛的话,加州清光仿佛被触动了心中的某些东西,周围的黑色雾气逐渐散去,眼神也不再那么空洞,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茫然。

  “加州先生,一起回去吧,”星野凛向加州清光伸出手,他的语气很温和,带着一丝鼓励和期待,“本丸的大家都很担心你,都希望你能平安回去。”

  “我…还回去做什么呢?”加州清光看着星野凛伸出来的手,没有立刻握住,他低下头,喃喃自语,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没有我的本丸…对大家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我这个罪魁祸首,”加州清光看着自己沾满灰尘和血迹的手,自嘲地笑了笑,“没有保护好大家,甚至害得大家都受伤…我这样的刃,大家应该很恨我吧…”

  前任审神者在一众刀剑男士中,尤其偏爱红色的他,每天的近侍都是他,起初他还挺高兴的,因为被爱而感到快乐。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加州清光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在他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每一次出阵都有同伴碎在战场。

  最开始是乱藤四郎,紧接着是宗三左文字,再然后就是…长曾祢虎彻。

  一开始,加州清光并没有多想,他以为是刀剑男士在战场上的宿命,可是慢慢地,他发现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每一次出阵,刀剑男士的伤亡数量似乎都在增加,而前任审神者却从未停止过出阵的命令。

  他不是没有问过审神者,可是审神者总是以各种理由搪塞他,要么就说这是刀剑男士的宿命,要么就说这是为了本丸的发展。

  他隐约感觉到,本丸的衰落与前任审神者有关,但他没有证据,也不敢轻易下判断,刀剑天然信任审神者,所以即使内心不安,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天加州清光正在做近侍工作,清理审神者房间时,不小心弄翻了审神者的抽屉,里面掉出来一些信件和文件。

  加州清光出于尊重审神者的隐私并没有随意翻看,只是把它们捡起来,打算放回抽屉里,但当他无意间瞥见其中一封信露出来的几个字时,加州清光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看到信上写着“刀剑男士”“实验”等字样。

  看到这几个字,加州清光的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能战胜内心的好奇心抽出里面的信纸,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越看越心惊,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他完全没想到,前任审神者居然一直在秘密地进行着各种残忍的刀剑男士实验!那些出阵碎在战场的刀剑男士们,他们的死并不是为了保护历史,而是被前任审神者拿来做了实验!

  看到这里,加州清光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不敢相信,一直以来被他视为最亲近的审神者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回原处,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像往常一样,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但他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却在不断蔓延,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是否正确。

  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其他刀剑男士,刀剑们天然相信审神者,如果贸然说出来,不仅会引起恐慌和混乱,还会打草惊蛇,让审神者更警惕。

  这个本丸对他和五虎退还有小夜左文字而言意义非凡,是他们逃亡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安身之所,他们不想失去这里,不想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和安宁。

  他们已经失去过一次家人和同伴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所以,他只能选择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表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地里却开始悄悄调查前任审神者,试图找到更多的证据。

  他伪装得极好,前任审神者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依旧把他当作最信任的刀剑男士,经常让他陪在自己身边,加州清光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被发现,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伪装下去,直到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前任审神者的罪行,然后再想办法揭露他,让刀剑男士们看清真相,但事与愿违,计划赶不上变化。

  加州清光无法忘记那天的场景,鲜血染红了地面,小夜左文字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而前任审神者则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怜悯。

  至此,加州清光,暗堕。

  小夜左文字的惨状让加州清光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和悲伤交织在一起,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拔出腰间的本体刀,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和前任审神者拼命,尽管他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为小夜左文字报仇。

  清月大人已经逝去,他作为初始刀,自然要肩负起保护同伴的责任,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那样的话,他还算什么刀剑男士!

  虽说刀剑男士是为了保护历史而存在,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感情,刀剑男士也是有血有肉的,他们也会感到痛苦和悲伤,也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感情。

  他们就是彼此的家人,是他们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是他们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所以,即便知道这样做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加州清光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同伴,即使会碎刀也无所谓。

  可结果可想而知,加州清光失败了,他们之间存在契约,他根本无法伤害到前任审神者,最后甚至被前任审神者用契约的力量反噬,痛苦不堪。

  若不是前任审神者还对他有兴趣,以他那些弑主行为,他早就和其他同伴一样,消失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成为又一个无声的牺牲品了,哪还轮得到星野凛把他从那个小木屋里面救出来?

  至那之后,他就被前任审神者囚禁在这个小木屋里,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没有窗户,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恐惧。

  在这无尽的黑暗和孤独中,加州清光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曾经的美好时光,那些和同伴们一起训练、玩耍、战斗的日子,成为了他唯一的慰藉和希望。

  他无数次地想,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该有多好,等他醒来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大家都会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微笑着向他打招呼,就像以前一样。

  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残酷到让他无法接受,但他又不得不接受,因为这就是他现在的处境。

  加州清光紧紧地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让自己感到一丝温暖和安全。

  他不想碎在这里,他想要和大家在一起,想要继续守护本丸,守护大家…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现实。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有一天,他会彻底崩溃,沦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又或者,他会在无尽的孤独和黑暗中慢慢死去,就像一盏熄灭的蜡烛。

  在这之前,他想要回到大家的身边,哪怕只是再看他们一眼也好。

  他不知道大家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因为他的失踪而难过,他真的很想告诉大家,他并没有放弃,他还在努力地活着,努力地想要回到大家的身边。

  可是,现在的他,只是一只被囚禁的鸟儿,一只能看到却永远无法触及的鸟儿。

  ‘我该怎么办?’加州清光无数次地这样问自己,然而答案却遥遥无期。

  他不知道答案,也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他只能被困在这里,孤独地等待着那个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未来。

  时间就这样在孤独中慢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在寂静的黑暗中,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很轻,很微弱,但是却真实地存在着……

  那是……脚步声?加州清光抬起头,竖起耳朵,努力分辨着声音的方向和来源。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一些模糊的交谈声。

  ‘有人来了?’加州清光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恐惧和不安所取代。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他已经变得敏感而脆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草木皆兵。

  但是,脚步声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加州清光的心跳加速,他握紧手中的刀柄,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门被推开,一道明亮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他有些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亮他眯起眼睛,用手遮住眼睛,透过指缝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并没有看见对方的脸,但对方与前任审神者过于相似的衣服,让不知道前任审神者已经死了的他误以为是前任审神者来了,要继续折磨他,恐惧和愤怒在他心中蔓延开来,暗堕侵蚀着他的理智,他红眸中的暗色愈发深沉,猩红。

  他拿起旁边的本体刀,颤抖着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身影扔了过去,本体刀擦着少年的头发飞过,击碎了玻璃窗,让外面的光透了进来。

  也就是这一下,让加州清光看清了来人的长相,那并不是前任审神者,而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黑色的碎发在阳光下微微发亮,眉眼间带着些许稚嫩,却又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在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慌失措,似乎没有想到这里会有其他人。

  看到那个少年的那一刻,加州清光仿佛看到了清月大人,那个少年的身影和清月大人重叠在一起,让他恍惚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并不是清月大人,他只是长得有点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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