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赵老师的群消息看了半宿，直到贺峻霖的平板蓝光把我眼皮子晃得发沉，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独舞机会会不会藏在这周任务里？
前世我总因为组队时犹豫半拍被挑剩下，这次说什么都要主动争取。
清晨的练习室还沾着潮气，我攥着保温杯推门进去时，丁程鑫正倚着把杆啃包子，白色连帽衫帽子歪在脑后，嘴角沾着芝麻。
他抬眼瞥见我，用下巴指了指前排贴满便利贴的抽签箱：“赵老师说抽到谁就跟谁死磕七天。”
“叮——”电子钟跳到九点整，赵老师踩着黑皮鞋“咔嗒”进来，发胶抹得能照见人影。
他往讲台上一立，投影屏“唰”地亮起“原创编舞考核”六个大字：“两人一组，自由命题，下周五验收。现在抽签。”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就是在这种组队考核里，我因为不敢主动选人，最后跟个总踩我脚的练习生搭档，编舞被批“像两只撞线的企鹅”。
这次我特意早起把最近练的爵士舞视频看了三遍，就等独舞机会——可抽签箱里晃着的红纸条，怎么看都不像单人任务。
“林沐晚。”赵老师点到我名字时，我喉咙发紧。
伸手进抽签箱的瞬间，指尖触到张硬挺的纸条，抽出来展开：丁程鑫。
“可以啊。”丁程鑫把包子皮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走过来，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根细针，“我上回跟宋亚轩组队，他非说要加太空步，结果摔了三个跟头。”他扫了眼我攥皱的纸条，“你...别拖后腿就行。”
我后槽牙咬得发酸。
前世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在后台换衣服时跟马嘉祺嘀咕“那个林沐晚，动作比背景音乐还慢半拍”。
当时我缩在幕布后面，攥着演出服的手全是汗，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丁程鑫，说说你的看法。”赵老师抱臂靠在讲台上，目光在我们俩之间转。
丁程鑫扯了扯袖口，直接走到镜子前：“她上回练《雪落》，旋转时手肘总往外翻，像只扑棱翅膀的鹅。”他屈指敲了敲自己太阳穴，“节奏感也不够稳，副歌部分比鼓点慢0.5秒——赵老师，您记不记得上次考核？”
我盯着镜中自己涨红的脸。
排练厅的空调在头顶“嗡”地响，消毒水味混着丁程鑫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刺得人眼眶发疼。
前世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考核那天我确实踩错了拍，躲在卫生间哭到妆都花了，最后只拿了个“待改进”。
“说完了？”我把保温杯重重放在把杆上，玻璃撞出脆响，“那我也说句实话——上回《雪落》是因为我生理期疼得冒冷汗，不是动作软。”我迎上他略带意外的眼神，“但你说得对，节奏感是得练。所以——”我从兜里摸出手机，调出提前准备好的编舞大纲，“今晚八点，老练习室，敢不敢来？”
丁程鑫挑了挑眉，没接话，转身往门外走。
经过我身边时，带起一阵风，他低低笑了声：“输了请喝奶茶。”
那天晚上我抱着笔记本蹲在老练习室角落，投影仪的光打在墙上，丁程鑫的舞台视频一帧帧闪过。
他跳《相遇》时，每个滑步都卡着鼓点的尾音；跳《爆米花》时，转身的角度刚好让追光扫过眼尾——原来他不是单纯节奏感好，是能把空间利用到毫米级。
“看够了？”
我手一抖，差点碰倒桌上的冰美式。
丁程鑫靠在门框上，换了件灰色连帽卫衣，手里拎着袋牛肉干：“赵老师说你查了我三年的舞台录像。”他晃了晃袋子，“饿吗？”
我没接牛肉干，点开自己的编舞草稿：“我观察过，你擅长用脚步带节奏，而我...柔韧性好，适合做视觉焦点。”我指着投影里他跳《少年郎》的片段，“这段快板你用了三次点步，如果我在第二次点步时加个侧翻，是不是能把观众注意力从你的脚引到我的腰，然后你顺势接后滑步？”
丁程鑫凑近屏幕，发梢扫过我耳垂：“侧翻？你确定能稳住重心？”
“试试？”我站起身，把椅子搬到边上，“现在就练。”
排练厅的地垫带着白天的余温，我活动了下手腕，退到角落。
前奏响起时，我盯着丁程鑫的脚尖——他的左脚尖刚点地，我就拧腰侧翻，发尾扫过地面的瞬间，余光看见他瞳孔骤缩。
落地时我故意往他那边踉跄半步，他伸手扶住我腰的刹那，我借势推他后背，他踉跄着滑出两步，正好踩在副歌的第一个重音上。
“停！”赵老师的声音突然炸响。
我猛地抬头，看见他抱着笔记本站在门口，陈宇举着摄像机缩在他身后。
丁程鑫松开手，耳尖泛红：“赵老师，您怎么——”
“刚才那段即兴。”赵老师推了推眼镜，眼里闪着光，“再来一遍。”
我们对视一眼。
这回我卡着他脚步的频率，在第二次点步时精准侧翻，落地时他的手已经等在我腰侧。
他带着我转了个圈，我的发梢扫过他下巴，他的呼吸喷在我耳边：“可以啊，藏着本事呢。”
音乐结束时，赵老师合上笔记本，陈宇的摄像机还亮着红灯。
丁程鑫弯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编舞草稿，指尖划过我写的“互补结构”四个字，突然笑了：“奶茶记得买全糖，我不喝半糖的。”
我抢过草稿纸，心跳得像打鼓。
前世的丁程鑫总在后台帮人别话筒，帮迷路的练习生带路，可我从没看清过他眼睛里的光——现在他望着我时，那光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像是...期待。
“今天就到这儿。”赵老师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住，“对了，明早训练课提前半小时。”他推了推眼镜，“有些规则...可能要调整。”
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丁程鑫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发什么呆？奶茶还没请呢。”我转身撞进他带着薄荷香的卫衣里，他低头时，帽绳扫过我鼻尖：“明天早点来，我教你怎么卡鼓点。”
陈宇的摄像机还在“滴滴”响，他缩在墙角搓了搓手，小声嘀咕：“这组合...够味儿。”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编舞草稿哗啦作响。
我望着镜子里并排站着的两个人影——一个是前世总躲在幕布后的自己，一个是现在眼里有光的林沐晚。
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机会从指缝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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