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北京,时代峰峻总部
马嘉祺推开会议室的门时,暖气扑面而来,却驱不散他指尖的寒意。
窗外飘着细雪,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将城市的灯光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经纪人林姐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开几份文件。
她没抬头,只是用钢笔轻轻敲了敲桌面:
经纪人林姐“坐。”
马嘉祺拉开椅子,皮质坐垫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的目光落在桌角的日历上——12月23日,平安夜的前一天。
经纪人林姐“维也纳音乐学院,声乐进修两年。”
林姐推过来一份合同,纸张在灯光下泛着冷白,
经纪人林姐“明天凌晨的航班。”
马嘉祺的指尖顿在合同边缘,墨水印着的日期刺进眼底——12月24日,00:30,北京——维也纳
马嘉祺“为什么是现在?”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空调的嗡鸣盖过。
林姐终于抬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经纪人林姐“因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她合上钢笔,金属笔帽“咔嗒”一声轻响,
经纪人林姐“你和宋亚轩的事情,公司已经压了太久。”
马嘉祺的睫毛颤了颤。
经纪人林姐“热搜、私生、CP超话……”
林姐的指尖划过平板屏幕,上面是近三个月的舆情报告,
经纪人林姐“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一片雪花粘在玻璃上,迟迟不化。
马嘉祺盯着那片雪,忽然想起上个月被私生拍到的照片——他和宋亚轩在公寓楼下,他伸手拂去对方肩上的雪,而宋亚轩低头看着他笑。
照片在粉丝群里流传,尽管公司第一时间压了下来,但终究成了隐患。
经纪人林姐“公司已经安排宋亚轩去横店封闭拍摄。”
林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经纪人林姐“三个月内,他不会回北京。”
马嘉祺的指节微微发白:
马嘉祺“他知道吗?”
经纪人林姐“他不知道。”
林姐将机票推到他面前,
经纪人林姐“签完字,会有专人送你去机场。”
马嘉祺没动。
林姐叹了口气,语气罕见地软了一分:
经纪人林姐“嘉祺,你是队长,应该比谁都清楚——有些事,不是光靠‘喜欢’就能解决的。”
空调突然停止运转,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马嘉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沉重而缓慢。
经纪人林姐“两年后回来,你还是公司的王牌。”
经纪人林姐“公司很看重你”
林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经纪人林姐“别做傻事。”
门关上的瞬间,马嘉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宋亚轩发来的消息——
「今天拍夜戏,雪好大」
附着一张片场的照片,灯光下雪花纷飞,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马嘉祺盯着屏幕,直到自动锁屏的黑暗映出自己苍白的脸。
等他回到公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雪停了,但风仍冷得刺骨。
他站在门口,盯着鞋柜上那双属于宋亚轩的拖鞋——上次雪夜之后,那人就厚着脸皮在这里留了备用衣物,美其名曰“以备不时之需”。
他弯腰换鞋,指尖碰到鞋面时,动作顿了顿。
那天晚上,他浑身湿透地站在玄关,头发滴着水,嘴角带着伤,却笑得像个得逞的小狗。
宋亚轩“嘉祺,收留我一晚?”
马嘉祺闭了闭眼,将拖鞋往里推了推,像是要把回忆也一并推开。
客厅里一片漆黑。
他没开灯,径直走向卧室,从抽屉最深处抽出一张信纸。
笔尖悬在纸上许久,墨水晕开一小片阴影。
「亚轩: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应该已经走了。
维也纳的声乐进修,我自己决定的
这两年,别来找我。
——马嘉祺」
写到最后,他的笔迹有些发抖,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几乎划破纸张。
他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很久,忽然想起宋亚轩曾经说过的话——
宋亚轩“马嘉祺,你连说谎都不会。”
是啊,他连写一封决绝的信都做不到。
他应该写“别再联系”,应该写“到此为止”,应该写得再狠一点,让宋亚轩彻底死心。
可他写不出来。
最终,他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垃圾桶里还躺着一个空啤酒罐——宋亚轩上次喝剩的。
那天晚上,他们挤在沙发上看旧舞台视频,宋亚轩非要和他喝同一罐酒,唇印留在罐口,像是某种幼稚的占有欲。
马嘉祺盯着那个啤酒罐看了几秒,突然伸手将它捡了回来,连同那封揉皱的信一起,塞进了行李箱的夹层。
——就当是留个念想。
窗外,风卷着枯枝敲打玻璃,像谁不甘心的叩问。
马嘉祺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某一盏灯下,宋亚轩或许正在片场拍戏,或许在休息间隙刷手机,或许……已经知道了什么。
手机屏幕亮起,是宋亚轩发来的消息——
「嘉祺,我好想你啊」
附着一张片场角落的照片,灯光昏黄,隐约能看到他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那件马嘉祺借给他、却一直没还的灰色卫衣。
马嘉祺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想回复,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锁上屏幕,将手机扔进了抽屉。
——有些话,说了不如不说。
——有些人,见了不如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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