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透过画室的窗户,给散落的画纸镀上了一层暖橘色。江辞正在给一幅未完成的风景画上色,手机在桌上震动了一下,是祁逸辰发来的消息:【公司临时有个聚会,可能要晚点回来,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他回了个“好”,心里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原本以为今晚能和祁逸辰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现在看来要落空了。
正对着调色盘发呆,门铃忽然响了。
江辞愣了愣,这个时间会是谁?祁逸辰有钥匙,奶奶在医院,快递也不会这么晚……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心跳猛地一沉。
门外站着的是林深。
他怎么会来?
江辞没开门,隔着门板问:“林先生,有事吗?”
门外的林深似乎笑了笑,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我路过这附近,想起你可能还没吃饭,带了点宵夜,不介意的话……”
“不用了,谢谢。”江辞的声音冷了几分,“我不饿,而且祁逸辰很快就回来了,不方便招待你。”他刻意加重了“祁逸辰”三个字,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但林深像是没听出他的拒绝,语气依旧轻松:“祁先生不在家吧?我刚才在楼下看到他的车没停在车库。江辞,我们没必要这么僵,就当……朋友间聊几句,不行吗?”
江辞皱紧了眉,这人怎么这么难缠?他攥紧了门把手,语气坚决:“林先生,请你离开。我不想祁逸辰回来看到你在这里。”
“他不在这里,你何必装得这么抗拒?”林深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偏执,“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送你的画具,你明明用了;奶奶也说我们……”
“那是因为画具退不回去,扔了可惜!”江辞打断他,胸口有些发闷,“我对祁逸辰的心意,从来都不是装的。林先生,你这样真的很让人困扰。”
门外安静了几秒,就在江辞以为他终于要走时,林深忽然说了句:“我看到你画的画了,上次在画廊附近,你画的是祁逸辰,对吗?”
江辞的心一紧。
“其实你不用那么防备我,”林深的声音又软了下来,带着点试探,“我只是……想看看你最近的画。你上次说想尝试新的风格,我认识一位策展人,或许能给你些建议……”
“我说了不用!”江辞的耐心彻底耗尽,“林先生,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这句话似乎终于起了作用,门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接着是脚步声渐远的声音。
江辞靠在门后,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不明白,为什么林深就是不肯放弃?明明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走到沙发边坐下,却没了继续画画的心思。屋子里空荡荡的,祁逸辰不在,连空气都好像变得冷清了。
他拿出手机,想给祁逸辰发消息,又怕打扰他聚会,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放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江辞猛地站起来,看到祁逸辰推门进来,眼眶忽然有点发热。
祁逸辰看到他站在客厅中央,脸色不太好,立刻快步走过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伸手摸了摸江辞的额头,“不舒服?”
“没有……”江辞摇摇头,声音有点闷,“林深刚才来了。”
祁逸辰的动作顿住,眼底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他来做什么?”
“送宵夜,还说想……想跟我聊聊。”江辞把刚才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越说越觉得委屈,“他好像完全听不懂拒绝,我说你快回来了,他还……”
话没说完,就被祁逸辰轻轻抱进了怀里。
“别怕。”祁逸辰的声音低沉而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是我不好,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
温暖的怀抱驱散了刚才的不安,江辞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要来的。”
祁逸辰收紧了手臂,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底翻涌着暗色。他低头吻了吻江辞的发顶,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下次他再敢来,我不会再客气。”
江辞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忽然觉得刚才的害怕好像都烟消云散了。他伸手环住祁逸辰的腰,把脸贴得更近了些:“你回来了就好。”
祁逸辰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聚会提前结束了,知道你一个人在家会胡思乱想。”他松开江辞,牵起他的手往厨房走,“饿不饿?我带了点你喜欢的虾饺,热一热就能吃。”
江辞跟着他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开。刚才林深带来的不适感还在,但更多的是踏实——祁逸辰回来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虾饺在锅里冒着热气,祁逸辰靠在灶台边看着他:“以后他再来,直接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扛着,知道吗?”
江辞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祁逸辰走过来,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无奈又心疼:“气他不识趣,也气自己没把你护好。”他低头,在江辞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以后不会再让他有机会靠近你了。”
窗外的夜色渐浓,厨房里暖黄的灯光映着两人相依的身影。江辞看着祁逸辰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刚才那点不愉快,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插曲。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难缠的麻烦,好像都能变得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