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逸辰的警告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短暂激起涟漪后,林深便从江辞的生活里彻底隐去了身影。不再有不合时宜的礼物,不再有刻意制造的偶遇,画廊里关于“那位Omega画家”的议论也渐渐平息,仿佛之前的纠缠只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执念。
江辞松了口气,以为林深终于认清了界限,开始全身心投入到画作和照顾奶奶上。祁逸辰也稍稍放下心,只是叮嘱助理继续留意林深的动向,他总觉得,那个人眼底的偏执,不会轻易熄灭。
而此时的林深,正坐在幽暗的书房里,指尖划过平板上一份加密文件——那是他托人弄到的,关于江辞的Omega信息素详细分析报告。屏幕上,“易感期预估:7天后”的字样被红笔反复圈画,触目惊心。
易感期。
林深低声念着这三个字,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他太清楚这个时期对Omega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们信息素最紊乱、身体最脆弱、也最渴望Alpha信息素安抚的时刻,理智会被生理本能压制,防线如同薄冰,稍一碰触就会碎裂。
他想起江辞上次因奶奶病情波动时,信息素泄露的那一瞬间——清冽的松木香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像雪后初融的山泉,干净又诱人。那时江辞紧咬着唇隐忍的模样,此刻在他脑海里无限放大,变成了易感期里可能出现的、泪眼朦胧的脆弱情态。
“祁逸辰……”林深拿起桌上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出危险的弧度,“你以为警告就能护住他?太天真了。”
他点开另一份文件,是祁逸辰下周的行程安排——一份来自欧洲的跨国会议邀请函,对方是集团亟待拓展的重要合作伙伴,行程为期三天,中途绝无可能轻易折返。
时间、机会,都在朝着他预想的方向靠拢。
林深放下酒杯,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得像冰:“上次让你找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谨慎的声音:“林先生,您要的‘诱导剂’已经弄到了。无色无味,混入饮食或通过空气接触都能起效,能让Omega易感期提前,且症状……会比自然发作剧烈三倍。”
“很好。”林深的笑意加深,“送到画廊后门,别让人发现。”
挂了电话,他走到窗边,看向江辞画室所在的方向。夜色沉沉,那里只有一盏暖黄的灯亮着,想必江辞正在灯下画画,或许还在想着祁逸辰。
“很快……你就只会想着我了。”林深对着空无一人的夜色低语,眼神里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
他早已计划好一切:祁逸辰出差当天,他会“偶遇”独自在家的江辞,用掺了诱导剂的饮料让他中招。等易感期的痛苦席卷而来,江辞意识模糊、急需Alpha信息素安抚时,他就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一点点渗透、包裹,让那具脆弱的身体在他的气息里沉沦。
到那时,就算江辞清醒后恨他又如何?Omega对第一个标记自己的Alpha,会有刻入骨髓的生理依赖。只要完成标记,祁逸辰再强大,也只能看着江辞在他的信息素里挣扎——一个被标记的Omega,还能属于谁?
至于祁逸辰……林深冷笑一声。一个连自己Omega都护不住的Alpha,再顶级又有什么用?他会亲眼看着江辞在自己怀里颤抖,看着他们之间那点可怜的“情谊”,在信息素的本能面前土崩瓦解。
第二天,林深像往常一样去画廊上班,举止如常地和员工打招呼,甚至还笑着点评了几幅新到的画作,仿佛昨晚的阴翳只是幻觉。只是在路过储藏室时,他接过了一个包装严实的小盒子,指尖触到盒子里冰凉的玻璃管时,心跳漏了一拍——那是能让他得偿所愿的“钥匙”。
他将小盒子藏进办公室的保险柜,然后打开电脑,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再确认一次祁逸辰出差的航班和会议安排,包括所有间隙时间。”
信息发出后,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想象着江辞在易感期里的模样——泛红的眼角,颤抖的身体,无意识渴求信息素的呜咽……那画面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拿出手机,翻到一张偷偷拍下的照片:江辞站在画架前,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梢,侧脸干净又专注。林深的指尖划过照片里少年的脸颊,眼神偏执而疯狂。
“江辞,”他轻声呢喃,仿佛在对照片里的人承诺,“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窗外的阳光明媚,透过玻璃照进办公室,却驱不散角落里的阴翳。一场针对江辞易感期的阴谋,正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此时的江辞,正拿着画笔,在画布上勾勒祁逸辰的侧影,浑然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