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逸辰这几天过得格外“舒坦”。
自从公开课那天楚卿澜和林舟相谈甚欢后，林舟给江辞发消息的频率肉眼可见地降了下去。偶尔几条，也都是关于工作的正事，再没了那些嘘寒问暖的废话。
这天下午，祁逸辰去江辞工作室接人，刚走到楼下，就看到林舟送楚卿澜出来。
楚卿澜手里抱着本厚厚的设计图册，脸上带着雀跃的笑，正跟林舟说着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片星空。林舟站在他对面，微微低着头，听得认真，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阳光落在他侧脸，竟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感，多了些温和。
“林总监，您讲的那个配色方案我记下了，回去我就试试！”楚卿澜的声音清脆，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嗯，你的基础不错，多练练就更好了。”林舟抬手，状似随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有新作品，还可以拿给我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楚卿澜笑得更开心了，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祁逸辰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着这一幕，心里那点别扭早就被“计划成功”的得意盖了过去。他甚至觉得，林舟看楚卿澜的眼神里，是真的带了点欣赏——或许是楚卿澜那股子单纯劲儿，正好戳中了林舟什么点？
管他呢，只要不盯着江辞就行。
这时，江辞从工作室走出来。祁逸辰立刻推开车门迎上去，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画筒：“等久了吧？”
“没有，刚忙完。”江辞抬眼看到不远处的林舟和楚卿澜，愣了一下，“他们怎么在一起？”
“卿澜说遇到林舟，正好请教设计问题。”祁逸辰语气轻松，故意加重了“请教”两个字，“你看，林舟对他是真上心，上次公开课的笔记，还特意整理了一份电子版发给他，说是怕他漏了重点。”
江辞有些惊讶：“林舟这么……热心？”
“可能是觉得卿澜是个好苗子吧。”祁逸辰揽着他的腰往车边带，“走吧，回家了，今晚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上车时，江辞又回头看了一眼。林舟正低头听楚卿澜说话，手指还在他的笔记本上划了两下，那姿态亲昵又自然，完全不像之前对自己那般带着点刻意的试探。
江辞心里莫名松了口气，或许祁逸辰说得对，林舟只是想找个后辈指点，之前对自己的那些举动，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
而另一边，林舟送走楚卿澜后，站在原地看了看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全是这两天他和楚卿澜讨论设计的内容。
楚卿澜很聪明，一点就透，而且身上那股干净的少年气，确实让人觉得舒服。和他聊天时，林舟偶尔会恍惚，仿佛看到了几年前那个还没被世事磨出棱角的江辞。
但也仅仅是恍惚而已。
他收起手机，唇角的笑意淡了些。比起楚卿澜的单纯直白，他还是更喜欢江辞那副看似温和，实则藏着锋芒的样子。
不过……逗逗这个小家伙，似乎也不错。至少，能让祁逸辰安心不少，不是吗？
林舟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发动时，特意往祁逸辰车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祁逸辰以为他转移了眼底，那就让他这么以为着吧。毕竟，猎物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更好下手。
只是他没注意到，刚才和楚卿澜聊天时，他嘴角的弧度，确实比平时柔和了许多——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对着这个和江辞有几分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少年时，他心里那点刻意的算计，悄悄掺了点不自觉的纵容。
祁逸辰的计划，好像真的“成功”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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