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画室的天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江辞把新到的颜料摆进架子，祁逸辰则在旁边组装画架，工具包打开着，里面的扳手和螺丝刀被阳光照得发亮。
“上次你说想画星空，画布我买了最大号的。”祁逸辰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拍了拍手上的灰，“颜料够不够？不够我再去趟美术用品店。”
江辞摇摇头，拿起一支银色颜料在调色盘上抹开：“够了，你看这银粉的光泽，画星星正好。”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上次去老街，王阿姨给的朱砂，说调在颜料里画出来的红色更正。”
祁逸辰凑过去看，盒子里的朱砂红得温润，带着淡淡的矿物香。“画什么要用这么珍贵的颜料？”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颜料盒边缘，生怕碰坏了。
“秘密。”江辞眨眨眼，把朱砂收进抽屉，“等画完你就知道了。”
祁逸辰也不追问，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他调色。阳光落在江辞的发顶，给他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垂着，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认真的样子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温柔。
画到一半，江辞忽然停了笔，转头看他：“你当模特好不好？就坐那里，我想画你的侧影。”
祁逸辰失笑：“我有什么好画的？”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乖乖坐直了身子，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画丑了可不付钱。”
“才不会丑。”江辞拿起画笔，笔尖在画布上轻轻勾勒，“你看这轮廓，下颌线这么清晰，睫毛又长，明明是最好的模特。”
画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画布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祁逸辰没有动，目光落在江辞专注的侧脸，看他时而蹙眉调色，时而俯身细描，阳光在他握着画笔的手指上跳跃，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中途江辞起身倒水，路过祁逸辰身边时，被他伸手拉住。“画累了吧？”祁逸辰仰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过来歇会儿，我给你按按肩。”
江辞顺势坐在他腿上，后背靠进他怀里。祁逸辰的指尖带着薄茧，按在他肩膀上轻重正好，疲惫感瞬间消散了大半。“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他把玩着祁逸辰手腕上的银环，轻轻晃出细碎的声响。
“推了，今天陪你。”祁逸辰低头在他耳边吹气，“再说了，我的老板是江画家，他没放我假，我哪敢走？”
江辞被逗笑，转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江老板特许你带薪休假，现在……”他故意拖长语调，指尖划过祁逸辰的喉结，“陪我继续画画？”
祁逸辰捉住他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遵命，江老板。”
重新回到画架前，江辞忽然把画笔递到祁逸辰手里：“你也来画一笔？”
祁逸辰犹豫了一下，握着他的手，在画布角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星星。“画得不好看。”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好看。”江辞认真地说，拿起自己的画笔，在歪扭星星旁边画了个圆滚滚的月亮，“你看，星星配月亮，正好。”
夕阳西下时，画布上的星空已经有了雏形。深蓝的底色上，银色的星星闪烁着微光，角落的星月依偎在一起，旁边还藏着个小小的橘子轮廓，是江辞偷偷画的小橘子。
祁逸辰从身后抱住收拾画具的江辞，下巴抵在他发顶：“今天的画，要挂在卧室吗？”
“嗯。”江辞靠在他怀里，看着墙上渐渐成型的星空，“这样晚上躺在床上，就能假装躺在星空下了。”
祁逸辰低头，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下，声音带着笑意：“那要不要再加个‘流星’？比如……现在就有一颗落在你唇边。”
话音未落，他轻轻吻了上去。画室里的颜料香、阳光的味道，还有彼此身上熟悉的气息，都在这个吻里交融，温柔得像一幅永远画不完的画。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的灯亮了，暖黄的光线照亮画布上的星月，也照亮两个紧紧相依的影子。画笔还放在调色盘旁，颜料未干，像他们未完待续的故事，在时光里慢慢晕开，温柔又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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