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江辞是被阳光晒醒的。
窗帘没拉严，金色的光线斜斜落在床尾，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灰尘，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睁开眼愣了几秒，才想起祁逸辰还没回来，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那个带着雪松味的抱枕还在枕边。
起身时指尖碰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祁逸辰凌晨发来的消息：【凌晨三点才忙完，刚躺下。你醒了记得吃早饭，厨房有面包和牛奶。】
江辞心里一软，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很久，才回了句：【知道了，你好好睡觉，别惦记我。】
洗漱完走到厨房，果然看到面包机旁放着切片面包，牛奶被倒进了玻璃杯，杯壁上还凝着水珠。他把面包放进机器里，看着吐司慢慢鼓起、边缘变得金黄，忽然想起以前祁逸辰总嫌他烤面包火候太急，每次都要抢过面包机自己来弄，说“烤焦了对胃不好”。
早餐吃得安安静静，可咬到第二口面包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祁逸辰的视频请求，屏幕里的人头发微乱，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却笑得温柔：“醒了？在吃早饭吗？”
“刚吃呢，你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儿？”江辞把手机对着面包机晃了晃，“看，我没烤焦。”
“怕你忘了吃饭，定了闹钟醒的。”祁逸辰揉了揉眼睛，声音还有点沙哑，“今天天气好，下午可以去阳台晒晒太阳，画累了就歇会儿，别硬撑。”
江辞点头应着，看着屏幕里的人明明困得眼皮打架，却还强撑着叮嘱他各种琐事，心里又暖又涩。挂了电话后，他把剩下的面包慢慢吃完，忽然觉得这平凡的吐司好像也没那么寡淡了。
下午江辞搬了画架到阳台。秋日的阳光不烈，暖暖地洒在画布上，风里带着桂花香。他选了张新的画纸，这次没找照片当素材，凭着记忆画起了祁逸辰的侧脸——是上次两人在公园长椅上晒太阳时的样子，对方正低头看手机，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
画笔在纸上游走，思念好像有了形状。他特意把祁逸辰的围巾画得比记忆里更蓬松些，又在背景里加了几簇飘落的桂花，想着等对方回来时，这幅画应该就能收尾了。
画到傍晚时，手机响了，是快递员的电话，说有个大箱子放在了楼下驿站。江辞有点疑惑，他最近没买东西，抱着“难道是祁逸辰寄的？”的念头跑下楼，搬回来一看，箱子上印着“智能家居”的字样。
拆开箱子，里面是台小型空气净化器，还有张便签，是祁逸辰的字迹：“看天气预报说你那边要降温了，阳台画画时开着它，别着凉。”
江辞摸着净化器冰凉的外壳，忽然想起昨天视频时随口提了句“最近总觉得嗓子干”，没想到祁逸辰转头就记在了心上。他把净化器搬到阳台插上电，看着机器亮起柔和的绿灯，空气里好像连风都变得温润了些。
晚饭是自己做的，学着祁逸辰的样子煮了番茄鸡蛋面。水开时打鸡蛋，面条下锅时用筷子搅散，连调味都严格按照记忆里的步骤来。可盛到碗里时，还是忍不住对着空荡的餐桌叹了口气——少了那个会抢他碗里鸡蛋的人，再像的味道也缺了点什么。
刚拿起筷子，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祁逸辰发来的照片，是他在酒店楼下拍的夜景，灯火璀璨的街道延伸向远方。附带消息：【这边夜景不错，等你下次来，带你逛遍这条街。】
江辞对着照片看了很久，回了张自己拍的阳台夕阳：【家里的夕阳也很好看，等你回来一起看。】
晚上临睡前，他习惯性地摸向枕边的抱枕，却发现手机亮了一下。是祁逸辰发来的语音，点开后，低沉的嗓音带着电流的沙沙声：“今天画了什么？是不是偷偷画我了？我猜一定画得很好看。早点睡，梦里见。”
江辞把手机贴在耳边听了两遍，然后抱着抱枕缩进被子里。窗外的月光比昨晚更亮些，透过窗帘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他闭上眼睛，好像能闻到祁逸辰身上的雪松味，混合着空气里淡淡的桂花香，温柔得让人安心。
还有两天。他在心里轻轻数着，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上祁逸辰的头像。原来等待不是煎熬，是每一件小事里藏着的牵挂，是隔着千里也能感受到的、无声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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