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松节油香气。江辞坐在画架前,笔尖沾着浅金色的颜料,正细致地勾勒着画布上的光影。
“在画什么?”祁逸辰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打扰到他。他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小桌上,视线落在画布上时,脚步顿了顿。
画里是一间洒满阳光的卧室,被褥柔软地陷下去一块,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还冒着热气,窗帘被风吹得扬起一角,最显眼的是枕头边那个半露着耳朵的毛绒兔子——那是他上次出差带回来的纪念品,江辞嘴上说幼稚,却每天都摆在床头。
“随手画的。”江辞放下画笔,指尖蹭了蹭鼻尖,沾上一点金色的颜料,“上次你说喜欢家里的光,我就想记下来。”
祁逸辰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呼吸落在颈窝,带着温热的暖意:“不是喜欢家里的光,是喜欢有你的光。”他指尖擦过画布上兔子的轮廓,“把它画得这么可爱,是不是偷偷改观了?”
“才没有。”江辞嘴硬,却乖乖靠在他怀里,“就是觉得它在阳光下挺好看的。”他侧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不是说下午要去见客户?再不走要迟到了。”
祁逸辰低笑一声,不肯撒手,反而收紧了手臂:“再抱五分钟。”他指腹轻轻摩挲着江辞腰侧的软肉,声音低沉,“早上出门时你都没理我。”
“我那是在调色。”江辞无奈地拍开他的手,却被他抓住指尖,轻轻吻掉上面的颜料印。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口,江辞耳尖微热,“别闹,颜料有毒。”
“那我帮你洗手。”祁逸辰拉着他起身,走到洗手池前,打开温水仔细帮他冲洗指尖。泡沫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水流哗哗的声音里,混着彼此低低的笑意。
“对了,楚卿澜说他新学了烤蛋糕,让我们周末去尝尝。”江辞看着镜子里两人依偎的身影,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好啊。”祁逸辰关掉水龙头,拿毛巾帮他擦干手,动作自然又熟练,“不过得提前说,别让他放太多糖,你上次吃了半块就牙疼。”
江辞瞪他:“哪有那么夸张。”
“就有。”祁逸辰捏了捏他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那天晚上是谁抱着枕头哼哼,说牙疼得睡不着?”
“祁逸辰!”江辞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低头在他唇角偷了个吻。阳光透过镜子反射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空气都染上了甜甜的味道。
祁逸辰看了眼时间,终于不舍地松开他:“那我走了,晚上早点回来陪你吃饭。”
“路上小心。”江辞帮他理了理领带,指尖划过他衬衫领口,“晚上想吃什么?我提前准备。”
“只要是你做的都好。”祁逸辰又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这才转身拿起外套,“下午别画太久,记得休息。”
“知道啦。”江辞挥挥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才转身走回画室。
阳光依旧明亮,画布上的光影似乎又清晰了几分。江辞拿起画笔,笔尖落下时,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他低头看着画布上那个被阳光笼罩的房间,忽然觉得,最好的风景从来都不是窗外的暖阳,而是身边那个让每个日常都变得温暖的人。
画笔轻动,他在画布角落添上了两个交叠的影子,一个长身玉立,一个微微仰头,在满地金光里,定格成最温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