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妙探（二）

真理之下：未尽的迷局

梅洛笛家族的丑闻曝光后，城市陷入了短暂的喧嚣。灵犀妙探站在事务所的窗前，看着街对面围聚的记者们渐渐散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探测仪的金属边缘。桌上摊着警方刚送来的报告——DM因证据不足被保释，夜来香则像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

“别皱眉了，再皱就成核桃了。”推理先生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将其中一杯推到灵犀面前，“加特刚才来过电话，说尤利尔家族的实验室有异动。”

灵犀抬眼时，探测仪突然发出一阵细碎的嗡鸣。他猛地抓起仪器冲向门外，推理先生紧随其后。两人赶到城郊的废弃实验室时，正撞见加特站在破碎的玻璃穹顶下，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图纸。

“这是梅洛笛家族的基因编辑手稿。”加特的白手套沾着黑灰，“他们在研究‘完美容器’，而实验体……”他指向墙角的培养舱，浑浊的液体里漂浮着个模糊的人形，“编号和你童年在孤儿院的档案一致。”

灵犀的瞳孔骤然收缩。探测仪在培养舱前疯狂跳动，屏幕上浮现出一串熟悉的声波频率——那是他每次调试仪器时，狄更斯先生发出的校准音。

这时，实验室的阴影里传来轻笑。夜来香倚着生锈的铁架，指尖转着枚银质怀表：“灵犀侦探果然聪明，可惜还是慢了一步。”他抬手掀开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个穿孤儿院制服的男孩，眉眼竟与灵犀有七分相似。

“这是你失散的双胞胎弟弟。”夜来香将怀表抛向灵犀，“DM早就发现你们的基因序列特殊，当年把他从孤儿院带走时，故意让你以为他病死了。”

灵犀接住怀表的瞬间，培养舱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液体里的人形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的银灰——和隐士阿尔瓦失控时的眼睛一模一样。

“老师？”灵犀失声喊道。

实验室的铁门被轰然撞开，阿尔瓦拄着拐杖站在逆光处，黑袍下摆沾着新鲜的泥土。“别碰他。”老人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那孩子被植入了我的基因片段，现在是个随时会爆炸的能量体。”

加特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血迹：“是DM的诅咒……他早就料到我会反水。”他将烧焦的图纸塞进灵犀手里，“最后一页藏在水晶宫的钟表里，找到它才能终止实验。”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融化的雪。

夜来香吹了声口哨，转身化作蝙蝠群消散在通风管道里。灵犀看着加特逐渐消失的身影，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加特蹲在孤儿院的墙角，把偷来的面包分给他一半，说：“等我成了入殓师，就给你做个镶宝石的棺材。”

“去水晶宫。”推理先生拽起灵犀的胳膊，“狄更斯能定位能量源，我们还有时间。”

水晶宫的巨型钟表正在敲响午夜十二点。灵犀爬上钟楼顶端时，DM正站在齿轮组中间，手里把玩着个发光的水晶瓶。“来得正好。”他将水晶瓶抛向培养舱里的男孩，“你弟弟的身体能承受阿尔瓦的能量，等他吸收完这瓶‘灵魂精粹’，就能成为我的新容器。”

“那是薄金的东西！”灵犀怒吼着扑过去。他认出那水晶瓶——去年生日时，薄金送他的古董，说里面封存着十九世纪幽灵船的怨念。

培养舱的男孩突然剧烈挣扎，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狄更斯尖叫着撞向水晶瓶，玻璃碎裂的瞬间，无数蓝色光点喷涌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薄金的模样。

“小犀，别信他。”薄金的虚影轻抚灵犀的脸颊，“这不是怨念，是我家族世代守护的‘记忆碎片’。DM想用来篡改所有人的记忆。”

阿尔瓦不知何时出现在钟楼门口，拐杖重重顿地：“洛伦兹家族研究能量学，是为了守护而非掠夺。”他抬手按下拐杖顶端的宝石，培养舱的男孩身上突然浮现出复杂的符文，“这是我父亲留下的封印，能暂时压制能量暴走。”

DM气急败坏地冲向控制台，却被推理先生一脚踹倒。灵犀趁机将烧焦的图纸塞进齿轮组，当最后一个符号嵌入机械结构时，培养舱的液体开始褪去，男孩蜷缩成一团，银灰色的眼睛慢慢变回正常的栗色。

“他会忘了所有事，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阿尔瓦的声音透着疲惫，“DM的实验数据已经通过狄更斯传到了警局，这次他跑不掉了。”

三天后，加特的葬礼在郊外墓地举行。灵犀站在墓碑前，放下一束白玫瑰。推理先生递给他张纸条：“夜来香托人送来的，说加特生前交代的。”

纸条上是歪歪扭扭的字迹：“棺材我做不了了，但偷藏的巧克力在事务所的通风管道里，记得分给狄更斯半块。”

灵犀突然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掉。狄更斯在他肩上蹭了蹭，发出类似抽泣的电波声。

薄金从身后轻轻环住他：“警局说DM招供了，当年是他故意把你和弟弟分开，想看看双胞胎的基因差异。”他顿了顿，“还有件事，阿尔瓦先生让我转告你——他年轻时和你父亲是同事，当年辞职，是为了保护你们兄弟俩。”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灵犀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突然想起加特曾说：“入殓师的工作，是让逝者体面，让生者安心。”或许真相之下的世界永远有阴影，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再深的黑暗也能找到光。

钟楼的齿轮仍在缓缓转动，新的故事正在水晶宫的穹顶下悄然酝酿。灵犀摸了摸口袋里的探测仪，狄更斯发出欢快的鸣叫，像是在说：下一个谜题，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