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陆宏远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他进来,神色很淡定,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还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
陆衍琛大步走到书桌前,双手撑在桌面,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陆衍琛陆宏远,你有什么资格召见我的人?
陆宏远陆衍琛,我可是你老子。
陆宏远放下茶杯,抬眸看他,眼神里满是不以为然
陆宏远我只不过召见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你就对我这般大呼小叫?
陆衍琛她上不上得了台面,不是你说了算。
陆衍琛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陆衍琛你若是再敢招惹我的人,就别怪我不讲情面——陆家的产业,我能拿到,也能毁了。
这句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陆宏远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却依旧嘴硬:
陆宏远你敢!
陆衍琛你可以试试。
陆衍琛盯着他,没有丝毫退让
陆衍琛我再说最后一次,离沈知意她们姐弟俩远点。否则,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看看,陆家的‘和睦’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陆衍琛不再看陆宏远铁青的脸色,大步离开书房。
下楼时,他的目光扫过缩在沙发上的陈欢和陆明哲,眼神里的冷意像冰锥一样,母子二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衍琛驱车赶回别墅,车子刚停稳,陈姐就立马迎了上来,语气带着担忧
陈姐先生,您回来了。
陆衍琛她呢?
陆衍琛直奔主题,连外套都没脱。
陈姐沈小姐一直躲在屋里,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怎么叫都不应,饭也没吃,水也不喝。
陈姐叹了口气
陈姐我看着实在担心,才给周先生发了消息。
陆衍琛没说话,抬步走向二楼。
沈知意的房门没有关,留着一道缝隙。
他站在门口,透过缝隙看到她的背影——她坐在沙发上,背脊绷得笔直,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信封,阳光落在她身上,却像是镀了一层冰冷的霜。
他的眼底瞬间涌上浓烈的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
如果他没有撕碎她的设计稿,如果他早点察觉陆宏远的意图,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难过?
他抬手,想要推开那扇门,指尖却在触碰到门板的前一秒停住了。
他该怎么跟她说?
说他知道陆宏远威胁了她?
说他会保护她和小礼?
还是说,他撕毁设计稿,只是因为害怕失去她?
这些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陆衍琛就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
客厅里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他不知道,房间里的沈知意其实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她知道是他回来了,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她现在很乱。
陆宏远的威胁还在耳边回响。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顾淮之发来的消息:
顾淮之【知礼今天状态很好,还跟护工下了两盘棋,说等你来了要给你看他新学的招式。】
沈知意的手指动了动,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为了小礼,她必须尽快理清思绪。
可面对门口那个沉默的身影,面对这份充满算计和疑惑的契约婚姻,她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陆衍琛什么时候会离开门口?
他会不会进来?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时,沈知意才缓缓抬起头。
她刚才一直维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后背绷得发僵,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门外的每一丝动静——
从他驻足时的呼吸声,到指尖轻触门板又收回的细微声响,再到最后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梯口,她才像泄了气的气球,瘫软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
刚才的几分钟,像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站在门外的样子——他靠着墙壁,眼神复杂地看着那道门缝。
可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就像猜不透这场契约婚姻里藏着的无数谜团。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里的氛围依旧像结了冰。
沈知意还是很少出门,大多时候待在房间里,要么对着那袋设计稿碎片发呆,要么给护士发消息问小礼的情况。
陈姐每天按时送来饭菜,偶尔会提一句“陆总今天又加班了”
“陆总让厨房炖了您喜欢的鸽子汤”,她只是淡淡应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她不知道那些“特意安排”是真心还是敷衍,也不想知道——
比起这些,小礼的身体才是她唯一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