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合上的瞬间,沈知意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床上。
身上还残留着陆衍琛的气息,混杂着雪松与酒的味道,此刻却只让她觉得窒息。
她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水晶吊灯,灯光透过灯罩折射出细碎的光,却照不进她眼底的死寂。
又是这样。
没有理由,没有预兆,只有不容抗拒的占有。
她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任由他摆弄,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他那句“搬到主卧室”的命令,像一道枷锁,紧紧勒在她心上——
一旦搬过去,她与他之间那点仅存的、虚假的“距离”,也会彻底消失,她将彻底沦为这座别墅里,只属于他的附庸。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角的湿润渐渐干涸,疲惫像潮水般涌上来,裹挟着深入骨髓的绝望。
沈知意慢慢闭上眼睛,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最终彻底沉入黑暗。
她甚至懒得去想,明天该如何面对他,更不敢去想,搬去主卧室后,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陈姐沈小姐,您醒了吗?
轻柔的敲门声伴随着陈姐的声音传来,将沈知意从沉睡中唤醒。
她猛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一看便知已是上午。
昨晚的记忆像碎片般涌上来,沈知意下意识地攥紧被子,心脏微微发颤。
她定了定神,对着门外哑着嗓子应道:
沈知意嗯,醒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陈姐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碗小米粥、一碟清炒时蔬和两个小笼包,都是她平时爱吃的。
陈姐先生交代,您要是不想下楼吃饭,就在房间里用。
陈姐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知意愣住了。
昨晚他那样对她,今天却特意让陈姐把早餐送到房间,甚至还记得她的口味?
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出于愧疚,还是仅仅把这当作一种“施舍”?
沈知意他……他走了?
沈知意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姐是的,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走之前特意吩咐我照顾好您。
陈姐点点头,见沈知意脸色苍白,又补充道:
陈姐沈小姐,您要是还累,就再歇会儿,早餐我放这儿,等您想吃了再热。
听到“他已经走了”,沈知意悄悄松了口气,心里的紧绷感消散了些。
只要他不在别墅,她就不用面对那些尴尬与不安。
沈知意我知道了,陈姐,谢谢你。你先去忙吧,我洗漱完就吃。
陈姐应了一声,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房间。
沈知意坐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温热的早餐,心里五味杂陈。
她起身走到浴室,用冷水扑了扑脸,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眼底带着红血丝的自己,用力扯了扯嘴角,却连一个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这场契约婚姻,对她而言,更像一场没有尽头的囚禁。
中午,沈知意下楼吃午饭。
餐厅里只有她一个人,陈姐在厨房忙碌着,偶尔探出头来问她要不要加菜,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她慢慢吃着饭,心思却飘远了——下午她想继续准备总决赛的设计稿,可一想到陆衍琛昨晚的命令,心里就一阵发慌。
她不敢违抗他,却又本能地抗拒搬去主卧室,只能暂时装作忘了这件事,走一步看一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又张扬,打破了别墅的宁静。
陈姐从厨房跑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脸色瞬间变了,结结巴巴地喊道:
陈姐大,大小姐?
沈知意停下筷子,疑惑地抬头望去。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约莫四十岁左右,妆容精致,戴着一副墨镜,手里拎着限量款的皮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张扬的贵气。
她显然没料到陈姐会是这副反应,摘下墨镜,挑眉看向餐厅里的沈知意,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陆美兰我听说衍琛结婚了,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了我那个眼高于顶的大侄子的门。
女人一边说,一边踩着高跟鞋,径直朝着餐厅走来,目光毫不客气地在沈知意身上上下打量,像在审视一件商品。
沈知意站起身,礼貌地看着她,心里却满是疑惑。
她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可听陈姐叫她“大小姐”,再结合她提到“衍琛”,不难猜出她是陆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