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压根没料到,短短几个小时,陆衍琛就变回了那个出了名的暴戾总裁,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怕几分,正等着用怒火“招待”他们。
部门经理们收到通知后,纷纷匆匆赶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喜悦——毕竟早上才见识过总裁罕见的温和,心里都揣着升职加薪的期待,脚步都比平时轻快了几分。
周谨站在办公室门口,眉头拧成了疙瘩,见他们这副毫无防备的模样,连忙冲他们拼命使眼色,嘴唇动了动,用口型示意“小心说话”。
市场部经理最先察觉到不对劲,先是瞥见周谨紧绷的神色,心里泛起一丝疑惑,随即顺着周谨的目光看向办公桌后——
当看清陆衍琛那张黑如锅底、周身散发着骇人气场的脸时,心头的喜悦瞬间凉了半截,瞬间明白过来:早上的温和全是假象!
他不敢耽搁,连忙悄悄拽了拽身旁其他经理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们看向总裁。
其他经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清陆衍琛的模样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个个噤若寒蝉。
众人心里暗自叫苦:总裁这难得的“好脸色”,竟然只维持了半天!
看这架势,不仅没什么升职加薪,怕是还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雨”,今天的陆总,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陆衍琛今日在公司的情绪起伏,很快就传到了陆家老宅。
那晴雨不定、骤然变脸的模样,完全不似他往日沉稳果决、喜怒不形于色的作风,反倒像个被情绪牵着走的毛头小子。
陆宏远听完下人禀报,脸色瞬间铁青,猛地一拍书桌,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晃了晃,他沉声道:
陆宏远为了一个女人,竟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这哪里还有半点陆家掌权人该有的样子!
陈欢连忙凑上前来,脸上挂着一副假惺惺的关切笑意,伸手假意拍了拍陆宏远的胳膊“劝”道:
陈欢老爷子,您先消消气。年轻人嘛,难免会被儿女情长绊住脚,有几分感情用事的时候,也是正常的。
这话听着像是在宽慰,话里话外却满是拱火的意味——
看似认同“年轻人重感情”,实则暗指陆衍琛被女人绊住手脚、失了分寸,恰恰戳中陆宏远最在意的“陆家掌权人该有的沉稳”,只会让他更添怒火。
陆宏远在书房里焦躁地踱来踱去,脚下的实木地板被踩得发出沉闷声响,脸上的怒意如同泼了油的火苗,越烧越旺。
他攥着拳头,心里满是复杂——虽说当年对老爷子跳过自己,直接将陆家掌权交给陆衍琛的决定满心不满,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陆家的权柄握在他手里,总好过被陆振邦那一脉钻了空子、抢了去。
思及此,他停下脚步,眼神骤然变得坚定:绝不能让那个女人继续搅乱陆衍琛的心绪,毁了他的沉稳,毁了陆家的根基,更毁了他的计划。
主卧室的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陆衍琛那句“珠宝设计总决赛也不必去了”,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心。
沈知意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膝盖,房间里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从昨晚浴室里那片刻的温柔,到今天他毫不犹豫地剥夺她的梦想、将她困在这方寸之地,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却像经历了一场从云端跌落地狱的劫难。
她甚至开始怀疑,之前那些转瞬即逝的温柔,是不是只是他一时兴起的施舍,是为了让她更顺从地接受被掌控的命运。
胃里空空的,传来一阵阵熟悉的绞痛。
从昨天到现在,她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
陈姐来过好几次,端着温热的饭菜和汤,语气温柔地劝她多少吃点,可她只是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是在赌气,只是觉得累。在这场名为“婚姻”的牢笼里,她像个提线木偶,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追求与梦想,都被陆衍琛牢牢攥在手里,他想给就给,想收就收。
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
陈姐沈小姐,您多少吃点吧,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门外传来陈姐担忧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陈姐先生……先生或许只是一时生气,等他气消了,会明白的。
沈知意没有应声,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了。
明白?
陆衍琛从来不需要明白她的感受,他只需要她听话,像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乖乖待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