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儿视线倏地飘远，与那人的相处历历在目，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算是个好男人。
油嘴滑舌，动不动就转着他手里的那把破刀。
嘴上喊着要带着暗河走向彼岸，但她明白，如果他放任自己的野心不断膨胀，那条路并不会平坦。
野心没什么不好。
但太多的野心就成了杀人的刀。
“看来很复杂。”
见徐婉儿久久没有回答，萧若瑾轻笑着得出结论。
“好奇心害死猫。妄儿的亲生父亲是谁不重要，只要知道他是我的孩子就够了。至于那个人，你就当他已经死了。”徐婉儿掩唇轻笑，感叹道：“毕竟都是过客。”
萧若瑾一愣，合掌拍了几下。
*
叶鼎之死了，树倒猢狲散，天外天也随之退回至冰原之上，而他和易文君的孩子则在寒山寺做了一个小僧弥。
死前易文君曾出宫见了叶鼎之一面，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一句话，他就拔剑自刎而死。死后，易文君则又顺从的回到皇宫之中，闭门不出。
不论是萧羽，还是那位未曾见过的与叶鼎之的孩子，都不能动摇她的心。
萧妄本以为易文君不理会阿羽，总该关照关照那寒山寺的孩子，但却没有半点动静，无论是影宗，还是慕凉城的洛青阳。
所有人好似遗忘，即使父皇并不在意易文君如何做。
毕竟，绿帽子已经扣在他头上，而叶鼎之已死，不会有人在意易文君的去向。
比起易文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清静，萧羽的处境就显得尤为糟糕，宫女太监们的风言风语不时传进他的耳朵里，有心人更是暗自揣度萧若瑾的心思，对于处境尴尬的萧羽自然谈不上多上心。
因为年纪增长，几人早就搬出明华殿。
萧妄倒是关心萧羽，但萧羽却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什么也不说。性子也逐渐沉闷下来。
他向来信奉一个道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就在萧妄急得团团转儿的时候，徐婉儿直接出手处置几个多嘴多舌的宫人，随后又放出话，萧羽是她的孩子，要是再让她听到那些莫须有的话，别怪她不客气。
萧羽虽然别扭，但还是高兴的。
当天就乐颠颠的跑回明华殿，第二天再见时就满血复活。
乐呵呵的带着侍卫去学堂上学。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
暮山慌张的跑进书房中，萧妄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笔，视线从画上转移到对面。
“慢慢说，不着急，天大的事儿还有娘顶着呢。”
暮山喘了口气，“娘娘怕是不会帮忙。八皇子殿下在学堂将尚书家的公子给揍了，陛下让认错，殿下不认，现在还在殿外跪着呢。”
话落，他就看见一阵风急匆匆的离开。
对面空无一人。
暮山咂咂嘴，说好的不急呢？
他连忙转身跟上。
夜色浓重，晚风冷冽，小小的少年笔直的跪在殿外，周围灯火通明，唯有他那处一片黑暗。
“还挺有志气的。”
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萧羽身体一僵，猛地转头望去，就见萧妄沉着脸大步朝自己走来。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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