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宰不说话。
江妄嘴角向下一撇，仰天干嚎，弱柳扶风般的跌坐在地上，紧紧护着怀里的十一，“既知大人如此狠心，我们父子就不该跟你回来。”
额头直突突，纪伯宰手动关掉声音，不管不顾，照他这么嚎下去，嗓子都要哑了。
“什么跟什么呀。说你怀里这狐狸的事情呢，你要不先跟我解释一下，这狐狸为什么能自己进来？”
“我说大人就会信？”
声音颤颤巍巍，带着一丝试探。江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纪伯宰，两人对视几秒，纪伯宰率先败下阵来。
曲指敲了一人一狐，没好气地回答：“信。”
江妄一愣，随即挂上明媚的笑容，“他自小跟我一起长大，对于我身上的味道无比熟悉，自然是一路嗅着进来的。”
话落，他期待的看向一脸沉思的纪伯宰。
半晌，纪伯宰拉他起身，揉了一把软乎乎的狐狸，“别怪我多想，只是在一个人身边见过狐狸，我还……”
倏地停下话语，以为什么？
纪伯宰眸光闪烁，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那人远在逐水灵洲，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脑子出问题才会跑来极星渊，做他的……
“还什么？”
纪伯宰回过神来，见江妄好奇地打量着他，他轻笑一声，“没什么。”
孰不知，江妄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了。青云大会结束后，纪伯宰那意味深长的一瞥，他可还没忘记。更何况，他有一只狐狸从兽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传来传去就变成猫，狗，反正什么都有，甚至还掀起一场热热闹闹的讨论。
两人心不在焉的逛着无归海。
除了房子，就是房子。要不就是各种花花草草，转了一圈儿，江妄什么都没记住。
忽的一高耸的楼映入眼帘，上面还带着被烈火焚烧过的痕迹，朝天翘起的檐角上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地上还残留着一节一节的绳子。
而周围，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那座楼格格不入。
“刚才就是这里着火了？”江妄疑惑的歪头看向纪伯宰。
按照十一的描述，应该着了一大片。
纪伯宰没有否认，带着江妄继续前进。
回到房间，夜已经黑了。
江妄撑着下巴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十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他的毛。
那莫名燃起的火是天火，一时间无法熄灭倒是正常。但不至于用法术恢复不了，毕竟除了角楼之外，其他地方一点被焚烧过的痕迹都没有。若不是有十一给他通风报信，他还以为就烧了角楼一处地方。
“有问题。”江妄喃喃低语。
十一半阖着眼，“当然有问题啊。”
江妄没有理会他，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忽然，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该不会！”
“什么？”
十一从他怀里跳落在地上，化为人形，疑惑的问他。
“灵犀井，他已经把灵犀井炼化。”
江妄猛地一拍手，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
“所以黄粱梦大概率也在灵犀井中。”
话落，他就要翻窗而出。
“你去做什么？”十一连忙叫住他。
江妄回首，眉毛轻挑，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当然是去探一探，能早些离开就早些离开。虽然他很有意思，但不代表我会为他长时间停留在此处。”
“那纪伯宰就在隔壁院子住着，你就不怕打草惊蛇。万一，我说万一啊，黄粱梦不在那，我们还得继续待着呢。”
江妄冷静下来，“你说的对，所以就要拜托你替我遮掩一二。”
反正十一也会变幻容貌。
若是不凑巧，自己前脚离开，纪伯宰后脚就来，他便可以变成自己的样子。
以十一的功力，世上大部分人都分辨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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