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谦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眼神有些闪躲。
薛之谦“我……喝多了,胡言乱语。”
他的声音沙哑,试图掩饰刚才的失言。茯苓的心脏狂跳不止,她强装镇定,勉强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茯苓“薛老师确实是喝多了,刚才还说要找火星人签名呢。”
她试图用玩笑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但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的紧张。
周慕深眯起眼睛,显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解释。但他看着薛之谦疲惫不堪的模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周慕深“我先送阿谦回去休息。”
他对茯苓说,语气稍缓。
周慕深“今天辛苦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茯苓点点头,看着周慕深搀扶着薛之谦慢慢走出休息室。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般靠在墙上。
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薛之谦指尖的温度,还有他醉酒后无意识叫出的那个名字——“零”。这个她隐藏了多年的身份,难道真的被他察觉了吗?
回到临时租住的小公寓,茯苓辗转反侧,薛之谦在庆功宴上强颜欢笑的模样和他醉酒后脆弱的神情在她脑海中交替出现。直到凌晨三点,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茯苓顶着黑眼圈来到工作室。周慕深已经在那里了,神色严肃。
周慕深“阿谦今天状态很不好。”
周慕深“昨晚回去后就没睡,一直在工作室待到现在。”
周慕深“接下来的行程全部推迟了。”
他直截了当地说,茯苓的心一沉。
茯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周慕深揉了揉眉心:
周慕深“他现在谁也不见,连我都吃了闭门羹。”
周慕深“你……等他情绪稳定些,试试看能不能劝他吃点东西。”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茯苓一眼。
周慕深“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你不太一样。”
茯苓不敢深究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只是点点头。
茯苓“我会尽力的。”
整整一个上午,薛之谦都把自己关在排练室里。茯苓几次路过那扇紧闭的门,都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吉他声,但很快又归于寂静。
中午时分,茯苓热了一份简餐,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排练室的门。
茯苓“薛老师,我给您送午餐来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她犹豫了一下,又敲了敲门。
茯苓“薛老师?”
依然是一片死寂…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吉他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压抑的、破碎的低吼,像是被困野兽的哀鸣。
茯苓的心猛地揪紧了。她放下餐盘,将耳朵轻轻贴在门板上。
薛之谦“……垃圾!都是垃圾!”
薛之谦嘶哑地低吼着,声音里充满了她从未听过的自我厌弃和挫败。
薛之谦“写不出来……永远都是这些……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江郎才尽了,薛之谦……”
接着是一阵桌椅被粗暴推搡的刺耳声音,茯苓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慌。
这就是舞台背后、光环之下的薛之谦吗?那个在镜头前永远插科打诨、笑对一切的段子手,此刻正独自一人在空旷的排练室里,被巨大的压力和自我怀疑折磨得濒临崩溃。
她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疲惫,想起他对自己音乐近乎苛刻的完美主义。
门内的动静变得更大了,他似乎是在砸东西,又像是在用拳头捶打着什么。痛苦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茯苓的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想要敲门,却又僵在半空。
她以什么身份进去?一个工作助理?一个目睹顶流不堪时刻的旁观者?还是……那个他昨晚无意识喊出名字的、“零”?
进去之后呢?安慰他?说什么?“薛老师,别这样,你很棒”?这些苍白的话语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甚至可能是一种侮辱。
可是,难道就任由他这样自我折磨下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