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茯苓站在自家公寓的客厅中央，环顾四周。
她花了一小时整理房间，现在每个角落都干净整洁。厨房的流理台上摆放着刚买回来的新鲜食材，音响里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
门铃响起时，她差点打翻桌上的水杯。
茯苓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薛之谦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个文件夹，背上还背着他的吉他。
薛之谦打扰了。
茯苓快请进。
茯苓需要换鞋吗？
薛之谦低头看着门口摆放整齐的拖鞋，微微一笑。
薛之谦看来你准备得很充分。
茯苓只是基本待客之道。
薛之谦换好拖鞋，走进客厅。他的目光扫过书架上满满的音乐书籍和唱片，墙上的抽象画，以及窗台上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
薛之谦这里很有你的风格。
茯苓什么意思？
薛之谦温暖，有序，又有许多值得探索的细节。
茯苓要喝点什么吗？我有茶和咖啡。
薛之谦茶就好，谢谢。
茯苓走进厨房泡茶，薛之谦则在客厅里慢慢踱步。他的目光被书架上一张照片吸引——年轻的茯苓站在一位白发老人身边，手里拿着一张获奖证书。
薛之谦（笑）
薛之谦看到这张照片，就想起陈老师提起你时骄傲的样子。
茯苓（从厨房探头）
茯苓这是我大学时参加创作比赛获奖后拍的。
茯苓端着茶盘走出来，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放在薛之谦面前。
茯苓老师他...确实一直很照顾我。
茯苓只是我选择走幕后这条路，总觉得有点辜负他的期待。
薛之谦（接过茶杯）
薛之谦怎么会？
茯苓陈老师教会我很多，特别是对音乐本质的理解。
薛之谦比如？
茯苓比如...技术服务于情感，而不是反过来。
茯苓再复杂的编曲，如果不能触动人心，就只是声音的堆砌。
薛之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起吉他。
薛之谦那么你来听听这个。
薛之谦告诉我它是否触动了你。
他轻轻弹奏起来，旋律比上午的那首更加完整，歌词也已经填上了一部分。茯苓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闭上眼睛仔细聆听。
歌曲讲述的是一个在黑暗中徘徊的人，终于看到一束微光的故事。旋律从低沉逐渐走向明亮，和声进行出人意料却又自然流畅。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茯苓才缓缓睁开眼睛。
茯苓这首歌...
茯苓很美。
茯苓但是...
薛之谦但是？
茯苓第二段主歌到副歌的过渡有点生硬。
茯苓好像你急于从黑暗走向光明，省略了中间最重要的挣扎过程。
薛之谦（若有所思）
薛之谦你说得对。
薛之谦我确实...有点着急了。
他拿起笔在乐谱上做了个记号，然后重新开始弹奏那段过渡。这一次，他加入了几个半音，让转变更加缓慢而曲折。
薛之谦这样呢？
茯苓好多了。
茯苓现在能感受到那种挣扎和不确定。
茯苓最后的释放也因此更有力量。
薛之谦放下吉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薛之谦和你一起工作很舒服。
薛之谦你总是能准确指出问题，又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茯苓可能是因为...
茯苓我太了解你的音乐了。
茯苓作为“零”的那些年，我几乎分析过你的每一首歌。
薛之谦那现在呢？
薛之谦现在面对面地了解我本人，感觉如何？
茯苓低头摩挲着茶杯边缘，思考着如何回答。
茯苓你和我想象中很像，又很不像。
茯苓你的音乐中的敏感和脆弱是真实的。
茯苓但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坚韧。
茯苓而且...
薛之谦而且？
茯苓而且你本人比舞台上更加温暖。
茯苓舞台上的你有时候会给人一种距离感。
茯苓但现实中的你...很真实。
薛之谦轻轻笑了，眼角的细纹显得格外温柔。
薛之谦那是因为在你面前，我不需要表演。
薛之谦你可以看到最真实的我，包括所有的不完美。
茯苓不完美才是人性中最迷人的部分。
茯苓完美的偶像只存在于舞台上，而我想了解的是舞台下的薛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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