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白天在录音室讨论编曲，晚上在茯苓的公寓里修改细节。工作强度很大，但两人都沉浸在创作的喜悦中。

一个周五的晚上，他们遇到了瓶颈。专辑中有一首关于网络暴力的歌曲，无论如何编排，都无法准确表达出那种被误解的痛苦。

薛之谦不行，还是太表面了。

薛之谦摘下耳机，揉了揉太阳穴。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第十几次尝试改编这段编曲。

茯苓也许问题不在于编曲，而在于视角。

薛之谦什么意思？

茯苓我们一直在用受害者的角度表达痛苦，但或许...我们需要换个角度。

她轻轻敲击键盘，删除了原本复杂的弦乐部分，换成简单的钢琴单音。

茯苓试着想象，那些恶意的声音一开始只是微弱的杂音，然后逐渐放大，最后变成无法忽视的噪音...

随着她的讲解，薛之谦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他重新拿起吉他，弹奏出一段截然不同的旋律。

薛之谦我明白了，用音乐来模拟那种被舆论淹没的感觉...

这次，当他们重新录制这段歌曲时，效果出乎意料地好。音乐准确地传达出了从细微私语到震耳欲聋的舆论暴力过程。

工作结束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清脆的声响。薛之谦看了眼时间，微微皱眉。

薛之谦这个时间不好叫车了。

茯苓你可以开我的车回去，明天再还给我。

薛之谦那你明天怎么去工作室？

茯苓我可以打车...

薛之谦不如...我借住一晚？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薛之谦（急忙补充）我是指，我可以睡沙发。

薛之谦明天早上我们还要继续修改那段bridge部分，这样能节省时间。

茯苓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轻轻点头。

茯苓好，我去给你拿毯子和枕头。

这个夜晚，两人隔着一堵墙，却都难以入眠。

薛之谦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能闻到毯子上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茯苓常用的洗衣液味道。而茯苓在卧室里，则能隐约听到客厅里轻微的动静。

凌晨两点，茯苓起身喝水，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薛之谦正坐在沙发上，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茯苓还没睡？

薛之谦突然有点灵感。

他展示本子上的乐谱，是一段温柔的旋律。

薛之谦叫《下雨了》。

茯苓因为今晚的雨？

薛之谦因为今晚的...很多事。

茯苓在他身边的沙发坐下，仔细看着那段旋律。

茯苓这里，如果加上一点切分节奏，会不会更有画面感？

他们就这样在深夜的客厅里讨论着音乐，窗外的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

雨后的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

薛之谦醒来时，身上还盖着那条带着茉莉花香的薄毯。他坐起身，发现客厅的小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早餐——烤吐司、煎蛋和咖啡。

茯苓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刚榨的果汁。

茯苓早安。

茯苓我猜你可能会饿，就简单做了点。

薛之谦（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

薛之谦谢谢...我很久没有在别人家过夜了。

茯苓沙发睡得还舒服吗？

薛之谦比录音室的沙发好多了。

两人相视一笑，昨晚那点微妙的尴尬早已在晨光中消散。

他们边吃早餐边讨论着昨晚那首《下雨了》的编曲方向，仿佛这样共度的清晨再自然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