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渐渐散去,苏晚猛然发觉自己正坐在苏家老宅画室的地板上。松节油的气息钻入鼻腔,夹杂着一丝好似铁锈的腥味。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甲缝里塞着猩红的颜料,宛如干涸的血迹。
“醒了?”陆清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疲惫的沙哑。
苏晚迅速抬头,只见他倚在门框上,白大褂上满是大片深色污渍。他手里捏着一个玻璃小瓶,里面的液体晃荡着,那是种能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剂,苏晚曾见过他给实验小白鼠用过。
静悄悄的空气中,唯有窗外雨滴敲打梧桐叶的声响。陆清和稍稍挪动脚步,地板随之发出“吱呀”一声,在这寂静里格外刺耳。他把小瓶放在旁边的画架上,金属瓶盖撞到木框,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苏晚的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那里的伤口虽已止血,但白大褂被划开一道大口子,能瞧见下面缠着的纱布,纱布边缘还在渗出血丝。想到画中世界看到的血笼子,她心口一抽,泛起疼痛。
“你的伤……”苏晚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干得厉害。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的金色鸢尾花纹变成了蓝色,和刚才在画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陆清和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肩膀,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表情却有些僵硬。“小伤。”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弯下腰拿起那个小瓶,“过来,给你处理下手指。”
这时苏晚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流血,血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红点。盯着那些血点,她突然想起梦里七岁的自己举着调色刀的模样,手不禁抖了起来。
陆清和走过来蹲下,拧开小瓶盖子。药剂的味道有点冲,苏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没说话,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烫,指腹上有层薄茧,摸起来糙糙的,是常年握手术刀磨出来的。
苏晚的心跳突然加快,不是以前那种心脏病发作时的慌乱心悸,而是另一种感觉,就像有只小兔子在胸腔里蹦跶。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震得耳膜生疼。
“别乱动。”陆清和的声音就在耳边,近得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息。他低下头,专注地给她处理伤口。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苏晚突然想起穿越第一天,他也是这样给她处理手上的颜料过敏,动作轻得仿佛怕碰碎她。
“清和,画里的那个小女孩……”
陆清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那是原主的记忆碎片。”他说得平静,苏晚却看见他握着小瓶的手指紧了紧,指关节都发白了。
“她手里的调色刀……”苏晚咬着嘴唇,话没说完。
陆清 白光渐渐散去,苏晚猛然发觉自己正坐在苏家老宅画室的地板上。松节油的气息钻入鼻腔,夹杂着一丝好似铁锈的腥味。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甲缝里塞着猩红的颜料,宛如干涸的血迹。
“醒了?”陆清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疲惫的沙哑。
苏晚迅速抬头,只见他倚在门框上,白大褂上满是大片深色污渍。他手里捏着一个玻璃小瓶,里面的液体晃荡着,那是种能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剂,苏晚曾见过他给实验小白鼠用过。
静悄悄的空气中,唯有窗外雨滴敲打梧桐叶的声响。陆清和稍稍挪动脚步,地板随之发出“吱呀”一声,在这寂静里格外刺耳。他把小瓶放在旁边的画架上,金属瓶盖撞到木框,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苏晚的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那里的伤口虽已止血,但白大褂被划开一道大口子,能瞧见下面缠着的纱布,纱布边缘还在渗出血丝。想到画中世界看到的血笼子,她心口一抽,泛起疼痛。
“你的伤……”苏晚想说些什么,嗓子却干得厉害。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背上的金色鸢尾花纹变成了蓝色,和刚才在画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陆清和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肩膀,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表情却有些僵硬。“小伤。”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弯下腰拿起那个小瓶,“过来,给你处理下手指。”
这时苏晚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流血,血珠一滴一滴往下掉,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红点。盯着那些血点,她突然想起梦里七岁的自己举着调色刀的模样,手不禁抖了起来。
陆清和走过来蹲下,拧开小瓶盖子。药剂的味道有点冲,苏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他没说话,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很烫,指腹上有层薄茧,摸起来糙糙的,是常年握手术刀磨出来的。
苏晚的心跳突然加快,不是以前那种心脏病发作时的慌乱心悸,而是另一种感觉,就像有只小兔子在胸腔里蹦跶。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震得耳膜生疼。
“别乱动。”陆清和的声音就在耳边,近得能感受到他说话时的气息。他低下头,专注地给她处理伤口。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苏晚突然想起穿越第一天,他也是这样给她处理手上的颜料过敏,动作轻得仿佛怕碰碎她。
“清和,画里的那个小女孩……”
陆清和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那是原主的记忆碎片。”他说得平静,苏晚却看见他握着小瓶的手指紧了紧,指关节都发白了。
“她手里的调色刀……”苏晚咬着嘴唇,话没说完。
陆清和把用过的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轻微的声响。“那不是调色刀。”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苏晚,“是解剖刀。”
窗外的雨似乎更大了,风声呜咽。苏晚看着陆清和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想起刚才在画里看到的画面,那个戴银领针的男人倒在血泊里,她心口一阵发紧。
“是你爷爷吗?”苏晚问得很小声,在安静的画室里,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陆清和没有回头,他望着窗外,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叹了口气。“嗯。”就这一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苏晚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蓝色花纹。花纹在慢慢变淡,像是要消失的样子。她突然想起穿围裙的少女说的话,“融合已经开始”,心里一慌。
“我的花纹……”她抬起手,想让陆清和看。
陆清和转过身来,走到苏晚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他的指尖很凉,苏晚下意识地想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了。
“别怕。”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很认真,“这不是坏事。爷爷笔记里说,双生印记的融合是解开诅咒的关键。”
苏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刚才在画中世界扑进他怀里的感觉。他的胸膛很暖,心跳很有力,隔着白大褂都能感觉到。她的脸有点发烫,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一直在瞒着我,对不对?”
陆清和的手松了松,但没放开。他低下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苏晚手背上的蓝色花纹和他锁骨处的印记颜色一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爷爷说,不到时候不能告诉你真相,不然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苏晚追问。她抬起头,正好撞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很深,像两口古井,里面藏着好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陆清和突然凑近了些。苏晚能闻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还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是他种在阳台的那几盆栀子花,说是能净化空气,对她的心脏好。他的脸离得很近,苏晚能看清他眼睑上的小痣,还有他微微颤抖的睫毛。
“危险就是……我可能会失去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苏晚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看着陆清和的眼睛,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想起这几个月来他对自己的好,每天早上送来的温牛奶,晚上陪着她画画到深夜,心脏不舒服时比谁都紧张的样子。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些什么,却还是这么小心翼翼地守着她。
“傻瓜。”苏晚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他的皮肤很烫,像发烧了一样。
陆清和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胸口。隔着白大褂,苏晚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咚、咚、咚,跳得很快,很有力。
“感受到了吗?”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很认真,“我的心跳,从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背你去医院就没正常过。每次靠近你,它就跳得乱七八糟。爷爷说这是双生印记的共鸣,可我知道不是。”
苏晚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好像有什么东西积压了很久,终于爆发了出来。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哽咽着说。
陆清和没说话,伸出手,把她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带着消毒水和栀子花的味道,让人觉得安心。苏晚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眼泪越掉越凶,把他的白大褂哭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陆清和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很温柔,“以后不会再瞒你了。”
苏晚哭了很久,直到眼睛都肿了才停下来。她抬起头,看着陆清和的脸,发现他的眼眶也是红的。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伸手擦掉他眼角的泪珠。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哭了?”
陆清和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很烫,苏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因为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很认真。
苏晚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陆清和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看着我,小晚。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我们是双生印记的共生体,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苏晚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很踏实。想起刚才在画中世界的选择,想起那些流泪的眼睛和血藤,幸好自己没有选错。
“嗯。”她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陆清和也笑了。他的笑容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苏晚突然想亲他一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脸就更烫了。
“对了,爷爷的日记。”陆清和突然想起什么,松开她站起身。
苏晚跟着站起来。陆清和走到画室角落的书架前,从最底层抽出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笔记本很旧,边缘都磨损了,封面上用金色的墨水画着一朵鸢尾花,跟苏晚手背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这是爷爷的日记,里面记着关于诅咒和双生印记的事。我也是昨天才找到的。”陆清和把笔记本递给苏晚。
苏晚接过笔记本,入手沉甸甸的。翻开第一页,里面是工整的钢笔字,字迹有点眼熟。
“这字迹……”
“跟我的很像,对吧?”陆清和笑了笑,“爷爷说,我们陆家的男人写字都一个德行。”
苏晚低下头,继续往下翻。日记里记载着很多关于苏家诅咒的事,还有双生印记的秘密。原来苏家并不是天生患有心脏病,而是因为诅咒,每一代的"守门人"都会在成年后心脏逐渐衰竭,只有找到双生印记的共生体,融合彼此的记忆和灵魂,才能解开诅咒。
“所以,我和原主……”苏晚抬起头,看着陆清和。
“你们本就是一体。原主是守门人,而你是被选中的共生体。你们的灵魂在穿越时融合了,所以你才有了她的记忆,她的亲情,还有……她对我的感情。”陆清和走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苏晚的脸红了。想起自己对陆清和的那些莫名的心动,原来并不只是因为他对自己好。
“那穿围裙的少女……”
“是原主残留的意识。”陆清和叹了口气,“她一直在画中世界等着我们,等我们解开所有谜团,完成真正的融合。”
苏晚低下头,继续翻看日记。看到最后一页时,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最后一页没有文字,只有一幅画,画着两个牵手的小孩,男孩戴着银色领针,女孩手背上有金色鸢尾花纹。画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清和与晚晚,永远在一起。"
“这是……”苏晚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爷爷画的。他说,我们的命运从出生起就注定了。”陆清和的声音有点哑。
苏晚突然想起刚才在画中世界看到的七岁的自己,举着解剖刀站在门口。那个戴银领针的男人倒在血泊里,领口的银色领针闪着光。
“那爷爷他……”
“是为了保护原主。当年诅咒爆发,原主的心脏开始衰竭。爷爷为了延缓诅咒,用自己的生命做了交换,把原主的意识封印在了画中世界,这才让你有机会穿越过来,和我一起解开诅咒。”陆清和握住她的手。
苏晚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为了保护别人,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别哭了。爷爷说,他不后悔。”陆清和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苏晚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慢慢停止了哭泣。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她要带着爷爷的期望,和陆清和一起,解开最后的诅咒。
“走吧。我们还有未完成的画。”苏晚抬起头,擦干脸上的眼泪,眼神变得坚定。
陆清和看着她,笑了。他伸手擦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动作很温柔。
“好,我们一起。”
两人手牵手走出画室。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苏晚看着自己手背上渐渐变成金色的鸢尾花纹,心里充满了希望。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只要和陆清和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雨停后的老宅带着潮湿的木头味。苏晚的指腹抚过笔记本最后一页的鸢尾花纹,忽然听见阁楼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楼上还有东西?"她抬头看陆清和。男人刚帮她把散落的画具归位,白大褂下摆还沾着画室墙角的灰。
陆清和的动作顿住。他转头看向通往阁楼的木梯,喉结动了动:"爷爷生前不让任何人上去。"
苏晚捏紧手里的日记。黑色封皮在掌心硌出印子,刚才翻阅时夹在里面的书签滑出来——是半张泛黄的合照,照片里戴银领针的男人正把小女孩举过头顶,背景是这间画室的窗户。
阁楼的地板又响了一声,这次伴随着金属摩擦的轻响。
陆清和突然抓起她的手腕往楼梯走。他掌心的薄茧擦过她腕骨内侧,苏晚想起他给小白鼠注射药剂时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在发抖:"12岁那年我偷跑上去过一次......爷爷把所有画具都烧了,满屋子的烟,还有金属的腥味。"
阁楼门锁是黄铜的老式款式,钥匙孔里插着半截断匙。陆清和从白大褂口袋摸出瑞士军刀,刀刃插入锁芯时发出咔嗒轻响。苏晚突然发现他拿工具的姿势很特别——食指第二节关节贴着刀背,和日记里手绘的持笔姿势如出一辙。
"别动!"他猛地按住她伸向门框的手。门板上刻着浅淡的刻痕,仔细看是逐年增长的身高线,最高处停在160cm左右,旁边用钢笔写着"晚晚14岁"。刻痕末端被利器划过,深深的几道沟谷里还嵌着暗红的痕迹。
门锁弹开的瞬间,浓烈的松节油气味涌出来,比画室里的浓重百倍。苏晚看见正对门的墙上挂着幅未完成的油画,画布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苏家老宅浸泡在墨色河水里,河面上漂着无数支沾血的画笔,穿围裙的少女站在二楼窗口,脖颈处缠绕着银链般的藤蔓。
"她在看着我们。"苏晚听见自己的声音变调。画中少女的脸正在改变,五官渐渐变得和自己一模一样,连眼下的泪痣都分毫不差。
陆清和突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苏晚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颤,不是心跳,是某种低频率的共振。她低头看见两人交握的手上,蓝色鸢尾花纹正沿着皮肤游走,像活过来的藤蔓:"印记在发烫。"
"看画的右下角。"陆清和的嘴唇擦过她耳廓。苏晚这才发现画框角落钉着枚银色领针,针杆上刻着极小的字——是两个缠绕的字母:S和L。
阁楼地板突然倾斜。苏晚踉跄着扶住画架,背后的陆清和闷哼一声。她转身看见他白大褂的领口裂开,锁骨处的印记正在渗血,蓝色的血珠滚过肌肤,在纹路上汇成小溪。
"你的印记!"她伸手去碰,被烫得缩回手。陆清和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那里的皮肤烫得像烙铁:"爷爷日记第37页,写着印记反噬时......"
话音未落,墙上的油画突然开始流淌,靛蓝色的颜料顺着画布边缘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画中河水已经漫到二楼窗台,穿围裙的少女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伸出的手臂上缠满藤蔓,指尖正指向苏晚的心脏位置。
陆清和突然捂住她的眼睛。他掌心的湿冷贴着眼皮,苏晚却看见一片血红——不是黑暗,是透过指缝漏进来的光,带着铁锈味的光。
"别呼吸。记住我教你的换气法。"他的声音贴着她后颈。
苏晚想起三周前哮喘发作的深夜,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十根手指固定住她的肋骨帮助呼吸。但这次不一样,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鼻腔往肺里钻,不是空气,是带着松节油气味的粘稠液体。
墙上油画里的河水已经漫过窗框,穿围裙的少女浮出水面,腐烂的手指即将触到苏晚的脸颊。
腐烂的手指擦过苏晚脸颊时,陆清和突然将瑞士军刀刺向油画。刀刃没入画布的瞬间,粘稠的蓝颜料喷涌而出,溅得两人满身都是。苏晚尝到铁锈般的腥甜,发现那根本不是颜料——是血,带着温度的血。
"抓住领针!"陆清和吼出的声音里混着血沫。他整个人压在画布上,白大褂被什么东西撕开,后背渗出深色液体。苏晚看见无数根画笔从画里伸出来,笔尖全部对准他的脊椎。
她跳起来抓住那枚银领针。针杆入手滚烫,刻着的字母S和L突然陷进掌心。阁楼开始剧烈摇晃,挂在墙上的画框接二连三砸落,露出后面刻满符号的木板墙。苏晚认出那些符号——和日记最后一页画的保护阵一模一样,只是中心缺了什么。
陆清和突然剧烈咳嗽。他吐出的血落在地板上,竟朝着墙根的符号流动,在阵眼处积成小小的血洼。苏晚这才发现他锁骨处的印记已经溃烂,蓝色花纹像活物般啃噬着血肉。
"把领针摁进去!"陆清和抓住她的手腕往墙根拖。苏晚的膝盖磕在台阶上,掌心的银领针烫得像烙铁。木板墙上的符号开始发光,血洼里浮起半枚玉佩,形状和她穿越时攥在手里的碎片完全吻合。
穿围裙的少女从油画里爬出来了。腐烂的藤蔓缠住苏晚的脚踝,往画里拖拽。她低头看见水面漂浮着无数个"自己"——有七岁举刀的,有十二岁躺在病床上的,有穿越第一天哭着要回家的。每个"自己"的眼睛都流着蓝血。
银领针终于嵌入玉佩的瞬间,整个阁楼安静下来。苏晚发现自己站在画室中央,陆清和倒在她脚边,右手指尖还捏着半管钴蓝颜料。墙上的时钟显示下午三点十五分,距离他们进入阁楼只过了七分钟。
"清和?"她跪下去按住他的颈动脉。指尖触到黏腻的液体,低头看见自己白裙子下摆全是蓝紫色污渍,像打翻的调色盘。陆清和突然睁开眼,瞳孔里映着她手背上的鸢尾花纹——此刻那花纹正沿着血管往心脏游走。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苏晚看见陆清和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是因为疼痛,是恐惧。她抓起掉在地上的瑞士军刀,转身时看见门被推开,戴银领针的男人站在玄关,胸口插着把解剖刀,和画里那一幕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