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事5

崔胜近日觅得上等红茶，长安城中的达官显贵皆以饮此茶为风尚，甚至公主亦不例外。他取了些许赠予崔莺，那茶叶一经冲泡，顿时茶香袅袅，沁人心脾。轻啜一口，仿若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境，令人陶醉其间，尘世烦恼皆在这一盏茶香中烟消云散。

崔莺“父亲，我怎么闻得有些血腥味”

崔莺轻蹙眉头，纤纤玉手捏着手绢挡在鼻尖，似是闻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气味。

崔胜见状，心头不由得腾起一股无名火，“怎么可能会有血腥味？这分明就是红茶，颜色红艳清澈而已。”

然而，崔莺却依旧紧抿着唇，半口也喝不下，最后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门

“嘿，这丫头！”空荡荡的房间里，崔胜望着那扇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长安城，繁华似锦。崔莺缓步走在朱雀大街上，今日阳光正好，映得路边茶肆的旗幡熠熠生辉。

她想起前些时日在苏无名府上品过的那一盏红茶，汤色如琥珀般透亮，茶香袅袅间竟带着一丝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这长安红茶如今风靡全城，一两茶竟需一锭金，实在令人咋舌。

远处传来金吾卫巡逻的马蹄声，崔莺抬眼望去，依稀可见卢凌风正在街角盘查商贩。身为金吾卫中郎将，这些时日他一直在追查长安红茶背后的秘密。崔莺暗自思忖，看这阵势，怕是要不了多久，这桩案件就要水落石出了。

思绪飘远，不觉间已到了苏无名府邸门前。门楣上的匾额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崔莺整理了下衣襟，抬手叩响了门环。

朱红色的大门徐徐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苏谦连忙躬身行礼，这个跟随苏无名多年的随从早已对崔莺的造访习以为常。"崔小姐，请进。我家县尉大人正在大厅等候。"

崔莺轻声道谢，迈步踏入庭院。这座府邸原属前任县尉武大起所有，如今却笼罩着一丝阴森气息。三天前，那桩离奇命案至今令人不寒而栗——武大起被发现陈尸在后院池塘中，死状凄惨，浮肿的面容上写满恐惧。她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仿佛听见了岁月的叹息。

崔莺“苏先生”

苏无名‘’崔小姐你来了，我正要出去，一起吧‘’

苏无名携着崔莺前往县廨。就在前一日，发生了一桩命案。新娘窦丛乘坐的马车在城南树林时，马儿忽然受惊狂奔而去。待人们寻到窦丛时，她已经香消玉殒。她的脸上戴着一方相面具，那模样实在令人惊惧不已，而且她周身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苏无名与崔莺寻觅那香味的源头，几乎踏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可始终一无所获。正当崔莺满脸疑惑之时，苏无名却仿佛心中有了答案。

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崔莺，视线却又穿过她，投向遥远的所在。

苏无名“鬼市。”

苏无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仿佛在揭开一个神秘的谜底。那“鬼市”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像是即将踏入一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

卢凌风“不行！”

卢凌风“鬼市太过于危险”

卢凌风的声音自背后悠悠传来。他凝视着崔莺，目光灼热，似能将人融化。崔莺被他这滚烫的眼神看得愣住了，心神摇曳，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时，苏无名迈前一步，冲着卢凌风嚷道

苏无名“嘿，中郎将，你不去查你那红茶案，老盯着我们是个什么劲儿！”

卢凌风“你能去，崔莺一介女子不能去”

崔莺“苏先生去得，我自然也去得”

崔莺认为他这是在轻视自己的能力，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崔莺“苏先生，我们走。”

话音未落，她便不再给卢凌风任何回应的机会，径直随着苏无名离去了。只留下卢凌风满脸忧虑地凝视着崔莺逐渐远去的身影，神情专注到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

这时，郭庄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打破了这片寂静：“中郎将，咱们去吗？”

被这一声呼唤拉回现实的卢凌风，猛然意识到自己竟已痴痴地注视着她的背影许久了，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随后故作严肃地说

卢凌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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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暗的地下室里，元来那带着方相面具的脸显得更为可怖。他一步步向被绑在石棺上的崔莺靠近，崔莺动弹不得，心中满是恐惧。

“看来你竟是崔宰相的女儿，也罢，用他的掌上明珠制出的长安红茶，定能卖个高价。”

元来的话像冰冷的蛇在崔莺心头爬过。就在元来即将得逞的危急时刻，卢凌风破门而入。

听到声响的崔莺转过头去，与卢凌风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那一瞬间，她从卢凌风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复杂而又难以捉摸的神色，她看不懂其中的含义，但那目光却在她心中激起了别样的波澜。

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崔莺满心疑惑。卢凌风明明破案有功，却为何无端被囚于此？她费了好大力气，让父亲买通了狱卒，才得以踏入这幽深的大牢去见他。那曾经意气风发的中郎将卢凌风，如今被困在这逼仄的牢房。

崔莺“卢凌风”

崔莺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在这死寂的大牢里传开。卢凌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瞬间抬起了头。当看到真的是崔莺时，他眼里的欢喜如决堤之水般涌出，怎么也压不住。周围的黑暗与腐臭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淡化，只有崔莺的身影在他眼中闪耀。

卢凌风“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他本就嘴硬得很，此时话语到了嘴边，竟全然变了味儿。明明内心对崔莺无比担忧，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而崔莺呢，并未将他的嘴硬放在心上。她那句

崔莺“我担心你，你放心，我会求父亲帮你周旋的，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出来了”

宛如一束光射入了卢凌风的心底，搅动着他心中的万千思绪。

崔莺的言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卢凌风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

卢凌风其实很想告诉崔莺，她穿红衣的样子，真的很美，美得令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