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涧的水声渐细，顾婉婉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蕨类植物，黑色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洞口氤氲着淡紫色的雾气，吸入肺腑竟带着丝丝甜意，怀里的元宝突然兴奋地挣了挣，圆脑袋一个劲往洞口探。
她举着火折子往里走，洞壁上的钟乳石滴落水珠，在地面砸出清脆的响。走了约莫数十步，火光突然被什么东西反射，照亮了洞中央的石台——那里斜插着一柄长剑，剑鞘是暗沉的乌木色，裹着层薄薄的尘埃，可露在外面的剑柄却缠着银丝，末端悬着颗龙眼大的墨玉，正随着她的靠近微微颤动。
“真的有剑！”顾婉婉心跳漏了一拍，刚要伸手去拔，那剑却突然自行震颤起来，乌木鞘“哐当”落地，露出里面雪练般的剑身。剑刃上流转着淡淡的银芒，仔细看去，竟有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其中游走，与元宝背上的花纹隐隐呼应。
元宝“嗷”地一声跳上石台，用爪子拍了拍剑柄。就在这时，剑身突然倾斜，锋利的刃口轻轻划过顾婉婉的指尖，一滴血珠刚沁出，便被剑刃瞬间吸了进去。
“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柄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符文从剑身上剥离，在她周身织成个旋转的光茧。血液顺着剑柄蔓延，与银丝缠绕在一起，渐渐凝成个复杂的印记，猛地钻进她的掌心。
顾婉婉只觉一股沛然灵力从剑柄涌入体内，像是决堤的江河冲开了堵塞的经脉。原本卡在炼气七层的瓶颈“咔嚓”碎裂，灵力在四肢百骸间奔腾，所过之处，筋骨都像是被温水浸泡过一般舒泰。她不由自主地盘膝坐下，指尖掐诀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灵气疯狂向她聚拢，连带着元宝都被裹进光茧，皮毛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不知过了多久，光茧骤然收缩，化作一道流光钻进她的眉心。顾婉婉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银芒，抬手时，那柄灵剑竟自行飞到她手中，剑身在火光下映出她清亮的眼神——丹田内的灵力已凝练如液，运转间毫无滞涩，竟是实打实突破到了小乘期！
“这……这就成了？”她试着挥了挥剑，动作尚未完全展开，剑尖已带起凌厉的风，将洞壁的碎石削下一片。剑柄的墨玉贴着她的掌心发烫，隐约传来一丝亲昵的意念，仿佛在说“以后请多指教”。
元宝蹦到她肩头，用脑袋蹭着她的脸颊，顾婉婉笑着摸了摸它的毛，又看了看手中的灵剑。剑刃上，她的血痕已化作一道淡红的纹路，与那些符文相融相生，再也分不清彼此。
“测试大会，我大概真的能争一争了。”她握紧剑柄，转身向洞口走去，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洞外的阳光透过藤蔓洒进来，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袖中的灵剑轻轻嗡鸣，像是在应和着她雀跃的心跳。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絮，一点点压低树梢。顾婉婉把灵剑收入袖中，又将元宝揣进怀里，借着最后一丝天光往山下赶。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响，惊起几只晚归的飞鸟，翅膀扑棱声在林间格外清晰。
她专挑藤蔓浓密的近路走，裙摆被荆棘勾出细痕也顾不上。快到山脚时，忽然瞥见山道上有提着灯笼的人影晃过，吓得她立刻蹲进灌木丛。直到那身影走远，才捂着狂跳的心口，猫着腰溜回自己的小院，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墙上的爬山虎在风里摇晃，刚好遮住她沾着泥点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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