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
“我这是……重生了。”润玉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致。他的声音低沉而微颤,仿佛在确认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心中的波澜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层层扩散开来,却又被他强压在眼底深处。这一刻,时间似乎凝滞,心中所思,他只觉呼吸间都带着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
“兄长!锦觅并非你我所能企及。”旭凤的话语中透着一抹难以掩藏的悲伤,那情绪如薄雾般蔓延开来,带着些许酸涩与无奈,却又本隐隐夹杂着几分醋意,仿佛心头的一根细刺,扎得人微微发颤。
“我本就未曾奢望能与她比肩,如今也该告辞了。”润玉抬眸轻声说道,随即起身离去。说实话,他心中早已无半分留恋,甚至一刻都不愿再多待。眼前之人,虽仙姿飘逸却掩不住魔性深藏,更遑论那前世背叛天界、堕神成魔的污浊过往——这样一个弟弟,实在令他难以直视,亦不愿再有任何瓜葛。
回到天界后,润玉并没有回璇玑宫,而是来到甲子府,他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娘亲开始跟天后荼姚的宣战,便是在天后即将开始的寿宴上,将锦觅的锁灵簪给弄掉,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够再让同样的悲剧发生。
甲子府
“鼠仙,本神已知晓你背后的幕后之人是谁。还请你回去转告她——太湖龙鱼生应龙,应龙不曾忘龙鱼。鸟族屠戮龙鱼族,此仇若不报,誓不罢休。莫要因为一时的心急,而葬送剩下的龙鱼族。还有彦佑不可信,也不能担当少主的责任,若是可以,我希望她在那一天可以来见我,我真的好想好想她,这是我之前收集的星辉凝露,请她每日在伤口上涂上一点,不出一两天,脸上的伤口,必然会好全。”润玉见到鼠仙后,未作寒暄,径直道出了此番话,字字如冰刃,透着决然与森冷之意,将星辉凝露一并给予。
“小仙定当一字不差地禀告。”鼠仙俯身跪地,恭谨行礼。
离开甲子府后,润玉轻叹了一口气。他心知肚明,即便鼠仙将自己这番话转告娘亲,娘亲也绝不会就此罢休。她为报龙鱼族被屠杀之仇已然等了足足千年,必会在寿宴之上另寻他法生事。思及此处,润玉眉头微蹙,心中已有计较:还是先回大罗天为妥,待寿宴那日,再请两位师兄或师姐到场助阵,也好撑个场面,以防不测。
重返大罗天的玉清宫,一众师兄师姐立即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起他历神劫时的种种。他们关切地询问他在天界是否受人欺辱,日子过得如何。这些话语中满溢着纯粹而毫无杂念的关怀,如此温暖真挚的情感,已经许久未曾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了。
“区区一只七尾凤鸟,也胆敢欺凌我小师弟,简直不把我这老祖宗放在眼里!”白鹤童子一掌拍在石桌上,震得茶盏都微微颤动,眼中怒火滔天。
“再过不久不就是那荼姚的寿宴吗?到时候定要让她明白,我们三清大罗天玉清宫的弟子,绝非她能随意欺辱的。”黄龙真人亦是被怒火炙烤得难以平静。他与润玉同属龙族,只不过他乃八爪金龙,而润玉为九天应龙。在龙族血脉上,他虽稍逊润玉一筹,但论及辈分与年纪,他既是润玉的师兄,更是其先祖级别的前辈。龙族那护犊子的脾性,在他身上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