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霖,作为通天师叔的徒孙,有些事我还是得提醒你,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黄龙真人脸上虽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可心底却早已将洛霖恨到了极致。前世他没有女儿时,便一直以婚约牵制着小师弟也是自己的师叔;而有了女儿之后,竟全然不顾及小师弟的感受,径直谋划退婚。这到底是把小师弟当成了什么?更过分的是,他对女儿也疏于教导,任由她行事轻浮无状,水性杨花红杏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脚踏两条船,明明跟自己的未婚夫有着婚约却还跟火神卿卿我我,勾勾搭搭,更是在自己的未婚夫丧母守孝期间,跟自己未来的小叔子在花园庭院,像畜生一样月兑光衣服进行灵修。黄龙真人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话语中的寒意却如刀锋般暗藏锋芒。
“来者何人。赴我鸟族后代的寿宴,竟以幻术遮挡真身,意欲何为”白鹤童子稍微看向了锦觅的方向后,一挥衣袖一发白鹤羽,直接打落锦觅的锁灵簪。
黄龙真人明白,白鹤师侄这是在为自己创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好好教训锦觅的机会。就是这个女人,前世竟如此不堪,红杏出墙、不知羞耻、脚踩两条船,还让他的龙族幼崽耗费一半仙寿去救她,到头来却反被指责不懂爱,被诅咒永生永世不配得到爱。更可恨的是,她趁着众位师兄弟与师父闭关修炼,或前往险地镇压凶兽时,用迷幻毒罗一点点夺去了小师弟的性命。
锁灵簪被打下之后,黄龙真人施法将彦佑和锦觅定在原地,又打开天极时空镜,镜中锦觅出身花界,真身为一片六瓣霜花,乃是花神和水神之女。
“天帝,看来之前所提到的小师弟与水神长女的婚约一事,的确属实啊。不过……”黄龙真人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那笑容中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仿佛暗藏波澜,令人不寒而栗。
“震川真君到,清灵真君到。”
震川真君与清灵真君,皆为上清天通天教主座下高徒,其修为深不可测,早已臻至大罗金仙之境。他们与先花神及当今风水二神的师尊——斗姆元君,乃是师出同门。尤其是震川真君,虽较斗姆元君晚拜师门许多年,却因体内流淌着神兽血脉,加之天赋异禀,辈分远超常人。斗姆元君在面对这位后入门的师弟时,也不得不恭敬地称一声“师兄”。
更让众仙没有想到的是震川真君,竟然就是龙鱼族早已死去多年的震泽少主。
“震川师侄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已经达到了大罗金仙巅峰境界,真是可喜可贺。”黄龙真人率先上去行了一个龙鱼族的礼。
“震川师侄本体乃是神兽螭吻龙鱼,体内流淌着纯正的神兽血脉,晋升大罗金仙之境,也绝非遥不可及之事。”白鹤童子言罢,缓步上前,行了一个鸟族古礼。
“黄龙师叔,白鹤师弟过誉了。”震泽迈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将润玉护在身后,声音沉稳却暗藏波澜,“早年间,本君与父王曾留一道分身于太湖笠泽王宫。然而,那两道分身却被人焚毁。自那之后,本君闭关多年,待出关之时,倒是听闻了不少流言。”他稍作停顿,目光微微一凝,似有深意,“传闻中,洛霖师弟的长女,竟与我的外甥玉儿定下了一桩婚约。不知此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不可能!龙鱼族早就因为叛乱而灭族了,说你是哪来的妖孽,假扮成震川真君。”荼姚的手中挥出了一道琉璃净火,打向震泽。
“哼!”震泽冷笑一声,眉宇间满是不屑,“天后的性子果然还是这般嚣张跋扈,但凡看谁稍不顺眼,便是非打即骂,甚至不惜杀神戮仙。”他话音未落,双手已迅速结印,一缕清光自掌间升腾而起,化作三光神水,将那炽烈燃烧的琉璃净火稳稳压制、消融于无形。
“真君恕罪,来人把这毒妇拿下。”太微见到震泽后,已经快吓的魂散了,在加上震泽已经是大罗金仙巅峰的修士,又有上古神水三光神水在手。
“天帝,你究竟以何种身份让本君恕罪?是玉儿的生身父亲,还是我妹妹簌离的丈夫,又或是本君的妹夫?”震泽目光骤然一冷,声音如刀锋般锐利,“不对!自玉儿被带上天界那日起,你何曾尽过一日父亲之责?何曾护过他一分安危?将他孤零零丢在冰冷阴暗的璇玑宫中,这算哪门子的生身父亲?而我妹妹簌离,她既非天后,也非天妃,连名分都无从谈起,又怎能算是你的妻子?如此,你又凭什么自称是我震泽的妹夫?”
“真君,我母神不过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才动了手,还望真君看在往日情分上莫要怪罪于她。况且,我母神对兄长您亦有几千年的养育之恩,这份深情厚谊,兄长定不会忘却吧。”旭夙见状,急忙上前一步,语气恳切地求情道。
震泽凝视着旭凤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前世的种种。那时,旭凤趁着玉儿耗费心力修复天地灵脉,而他们三清的师兄弟姐妹们则分赴各大凶地与凶山,镇压封印那些蠢蠢欲动的凶兽。就在所有人灵力枯竭、修为耗尽之际,旭凤却联合魔界的魔尊鎏英杀上天界。诛仙台上,那一幕惨烈的画面至今仍如刀刻般烙印在震泽的记忆深处——玉儿被剥皮抽筋、拆骨拔鳞、割角碎体,血肉模糊得几乎不成形状。幸而,震泽与父王早有防备,将龙鱼逆鳞藏于玉儿体内,这才及时护住了他,并助他恢复了灵力与修为。然而,劫难并未就此结束。后来,锦觅以迷幻毒萝害死了玉儿的,旭凤吞噬了他的龙珠,以此净化魔血、重塑仙骨。直到此时,才想起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若日后继承天帝之位,必娶玉儿为正妻天后,共掌天界之权。可笑的是,他未曾兑现诺言,反倒是在玉儿死去之后追封为“天魔龙后”。明明生前无任何名分,死后却大肆张扬,这究竟是想恶心谁?想到这里,震泽心底涌起一阵寒意。他看向旭凤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厌恶之情。这份冷漠与敌意,不仅来自对玉儿所受折磨的痛惜,更源于那场背叛带来的深沉绝望。活着时不珍惜,死后封号又有何意义?
润玉只觉脑海一片混乱,舅舅竟然没有死?前世时,舅舅与外公的龙鱼逆鳞护住了自己,难道说,前世他们根本就没有陨落?可若他们真的还活着,为何在锦觅暗算自己、用迷幻毒萝取其性命之际,他们却未曾现身相救?明明身为至亲,无论是外孙还是外甥的身份,都不该被如此无视。一时间,前世今生的种种疑团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思绪被压得几近崩溃。眼前骤然一黑,身体无力支撑,整个人便这样昏厥了过去。
“玉儿!”震泽一把抱起昏迷的润玉,大步迈出九霄云殿,声音如霜雪般冰冷,“本君不管玉儿与水神长女的婚约是真是假。今日,本君便把话撂在这里——本君的外甥,绝对不会娶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