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殿
今日,乃是夜神大殿下润玉六千六百六十六岁生辰寿宴。殿内殿外,处处流光溢彩、金碧辉煌,其奢华与恢弘之势,甚至堪比此前天后寿宴的盛景。这样的场面,也在情理之中——夜神殿下身为三清之首元始天尊的关门弟子,其外祖与舅舅皆为拥有真君尊号的大罗金仙,身份显赫至极。这场寿宴若稍有差池,无异于当众扫了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两位先天圣人的颜面,谁人敢有丝毫懈怠?更何况,今日水族诸位水君尽数到场,更添隆重。就连那位一向深居简出、性情高冷孤傲,总以公务繁忙推辞赴宴的洞庭君也同样前来赴宴虽常年隐于洞庭湖,却将那片水域治理得井然有序,令人敬服。
“上次本君到此,曾见水族诸多水君前来。看来,我水族中人相较于鸟族的寿宴,还是更倾心于参加我水族自家的寿宴。”震泽话里带着嘲讽之意,暗指鸟族。我们水族上次之所以有水君去参加鸟族天后的寿宴,不过是因为那鸟族天后乃我水族九天应龙的嫡母罢了。
“震川真君有所不知,鸟族素来欺凌我水族,如今更是步步紧逼,令我们节节败退,就连最后的底线也几近崩塌。更何况,我洪泽湖与太湖南西相邻,更是首当其冲。”洪泽湖水君芍坡,乃是近数千年来被鸟族压迫得最为惨烈的一位水君,只因两片水域的地缘南西牵连。
“哼!”龙鱼王怒极,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老夫不过是闭关区区几千年,尔等鸟族便真当本神这条神兽螭吻已然故去?洛霖师侄,你如今身为水族之长的水神,却眼睁睁看着我水族子民遭此欺凌,为何不曾见你出手护佑?”他话音如刀,字字锋锐,双目寒光迸射,直逼洛霖,似要将对方的沉默钉在耻辱柱上。
“师叔,非是师侄不愿出手庇护水族子民,实在是鸟族势大,且天后又是小师叔的嫡母,师侄夹在其中,实在难以斡旋。”洛霖虽未臻大罗金仙之境,却能清晰感受到龙鱼王身上传来的气息与修为。那股深邃而浩瀚的力量,竟似更胜自己的师父斗姆元君一筹。他心中暗自凛然,言语间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谨慎与无奈。
“真君,水神仙上,还请二位暂且平息怒火。今日乃是夜神殿下的生辰宴,岂是争执相向之地?”簌离轻声劝道,语气温柔却带着难以忽视的恳切。她今日特意以龙鱼族的易容术微妙地改变了自身的容貌,平日里作为洞庭君时常穿着的那袭醒目红衣已被收纳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龙鱼一族标志性的青蓝衣裙,素雅而不失端庄,仿佛湖面映照的天光,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平添了几分柔和。
“离儿……不,她并非离儿。”震泽凝视着那名出声劝阻的仙子,心中波澜起伏。尽管她的容貌与妹妹簌离有几分相似,却少了那份深深刻在记忆中的神韵。他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沉声道:“这位仙子所言极是,今日确实不宜争执。不知仙子尊姓大名,是否身负仙职?”
“小仙名唤玉璃,不过是修炼多年,却始终困于上仙巅峰的洞庭水君罢了。”簌离自家族覆灭后,便在洞庭湖畔重建了云梦泽府。从那日起,她无时无刻不在勤修苦练。所幸那日她渡上仙雷劫时,正值润玉晋升上神之时。母子二人的天劫同日降临,反倒掩盖了她的行踪,未被天后察觉。然而,这一切却苦了鲤儿,因她之故,又被天后给责罚了。
【电视剧和原著小说中并没有说明簌离的修为达到多少?但是在电视剧中簌离能够与作为上神的天后荼姚僵持打斗那么久,即便簌离的修为境界没有达到上神,最起码也达到上仙巅峰或者是上仙,因此这里的话就暂时因此这里的话就暂时设定为簌离的修炼境界卡在了上仙巅峰。】
“仙子看着年纪也才只有一万多岁,就已是上仙巅峰者着实难得。”梓芬是太微的初恋白月光,哪怕已经死去,但是见到肖像梓芬的仙子还是忍不住会发情的。
荼姚因嫉妒梓芬的绝世容颜,但凡与梓芬有半分相似的仙子,皆难逃她的毒手,无一幸免于琉璃净火的炙灼。就在那炽烈的火焰即将吞噬簌离之际,龙鱼王猛然出手,三光神水如天河倒悬般护住了簌离,将那滔天的琉璃净火悄然化解于无形之中。
“天后这水君究竟犯了何罪,你竟要对她痛下杀手?更何况这一次天后又打算以何种借口来加害我龙鱼一族的子民?”龙鱼王话音未落,滔天杀意已如潮水般席卷而出。他的右臂骤然一震,掌中瞬间凝聚出一柄寒光凛冽的长枪——正是龙鱼族族长世代相传的神兵龙鱼王枪。
“不错,这位仙子虽掌管洞庭湖,为一方的水君,但本君身为大罗金仙,却能清晰感知,她与本君一样,体内流淌着龙鱼族的血脉。天后此番又要戕害我龙鱼族子民,却不知又欲借何种借口?”言罢,震泽手中亦幻化出一柄龙鱼刀,寒光凛冽,映衬着他眼底深藏的冷意。
龙鱼王与震泽一左一右地将簌离护在身后,肃然而坚定的背影如同两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簌离望着他们的背影,那股被父兄拼尽全力守护的感觉猛然涌上心头。不知为何,眼眶骤然发热,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她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脆弱,也从未如此深刻地在体会到被父兄所保护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