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如擂鼓,突然福至心灵:"...糖葫芦?"
谢沉愣了一瞬,随即放声大笑。他笑得胸膛震动,我趁机挣脱出来,滚到软榻另一头。
"陛下可爱。"他抹去眼角笑出的泪,"臣确实想要糖葫芦...喂您吃。"
我抓起另一个软枕砸过去:"滚去批奏折!"
谢沉轻松接住软枕,起身理了理衣袍:"遵旨。不过..."他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放在案上,"陛下别忘了今晚之约。"
我盯着那油纸包,内心挣扎。谢沉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了句:"两串。"
门关上的瞬间,我扑向案几,迫不及待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果然是两串糖葫芦,还有张小笺:
【今晚教陛下跳舞,南楚夜宴必备之技。——沉】
我咬下一颗糖葫芦,酸甜滋味在舌尖蔓延。跳舞?怕是又要折腾我的腰...但糖葫芦真甜啊。
窗外忽然传来窸窣声,我警觉地抬头:"谁?"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远去。我皱眉走到窗边,只看到几个小太监仓皇逃窜的背影。
坏了。我嚼着糖葫芦想,这下"昏君与奸臣"的故事又要添新篇章了。
"嘶——"
我蜷在龙床上,浑身像被马车碾过一样。什么跳舞!谢沉那厮根本是借机把我当陀螺转!现在可好,腰不是腰,腿不是腿,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陛下,该起了。"李总管在帐外轻声唤道。
"朕驾崩了..."我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传位给太傅..."
帐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不是李总管的!我猛地掀开锦被,正好看见谢沉撩开帐幔探进头来。
这人神采奕奕,墨发高束,一袭月白色常服衬得他愈发清俊,哪像我,活像条被浪打上岸的咸鱼。
"太傅..."我声音发颤,"弑君吧...真的...累啊~"
谢沉眸色一暗,在床沿坐下。他伸手拨开我额前乱发,指尖凉丝丝的很舒服,但我还是气不过,扭头咬住他手腕。
"小陛下,"他不急不恼,任由我咬着,"是不是小屁股想挨巴掌了?"
我松开口,脸"腾"地烧了起来。这混蛋!明明知道我最怕他这招——不是怕疼,是怕他真扒我裤子!
"切,朕才不怕!"我强撑气势,"朕不让你打不就行了?"
谢沉挑眉,从袖中缓缓掏出个油纸包。不用打开我就知道,肯定是糖葫芦!那油纸透出的形状,那隐约飘来的甜香...
"不听话不给糖。"他作势要收回袖中。
我一把抓住他袖子:"别!"对上他戏谑的眼神,我耳根发烫,声音越来越小,"你打吧...想怎么打怎么打..."
谢沉低笑,手指轻轻摩挲我手腕内侧:"小陛下真乖。"
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不过...臣叫他们都听见了。"
我一愣,这才注意到寝殿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几个小宫女正躲在门外偷看。见我瞪过去,她们慌忙缩头,但已经迟了——我那句"想怎么打怎么打"肯定被听了个清清楚楚!
"谢臣!"我抄起枕头砸他,"你故意的!"
他轻松接住枕头,顺势把我从被窝里捞出来:"陛下再不起,南楚使团就要到了。"
我这才想起今日要正式接见南楚使团。挣扎着要穿衣服,却发现手臂酸得抬不起来。谢沉叹了口气,亲自帮我穿衣。他手指灵活地系着衣带,偶尔擦过我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昨晚..."我小声嘟囔,"朕真的学不会那些舞步..."
谢沉系腰带的手一顿,忽然收紧,把我拉近:"臣有得是耐心,可以慢慢教。"
他呼吸拂过我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我这才发现他今早特意漱过口,连衣领都熏了香。打扮得这么精致,给谁看?南楚公主吗?
"太傅,"我酸溜溜地问,"你是不是很期待见那位南楚公主?"
谢沉似笑非笑:"陛下吃醋了?"
"朕是皇帝!"我挺直腰板,随即疼得龇牙咧嘴,"朕吃什么醋!"
他帮我整好衣领,忽然从背后环住我,下巴搁在我肩上:"陛下放心,臣只喜欢..."
"陛下!太傅!"李总管慌慌张张闯进来,"南楚使团提前到了,还、还带着公主本人!"
我和谢沉同时僵住。画像上的美人已经够惊艳了,真人会是什么样子?
谢沉先回过神,退后一步恢复太傅的庄重:"陛下,该去更衣了。"
我低头看看已经穿戴整齐的龙袍:"朕这不是穿好了吗?"
"不够隆重。"他拍拍手,一队宫女捧着礼服鱼贯而入,"臣特意为陛下准备了新的。"
我看着那套绣满金线的厚重礼服,眼前一黑:"谢沉!你谋杀亲...亲..."
"嗯?"他挑眉。
"...亲封的太傅!"我憋屈地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