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南楚使团离京。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那队车马渐行渐远，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楚玥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瞥了瞥站在我身旁的谢沉，唇角微扬，似乎早已看透一切。
"陛下在看什么？"谢沉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我收回目光，干咳一声："没什么，朕只是觉得……公主似乎误会了什么。"
谢沉轻笑："误会什么？"
我瞪他："太傅明知故问！"
他眸色一深，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抚过我的耳垂："那陛下说说，她误会了什么？"
我耳根一热，拍开他的手："大庭广众的，太傅注意点影象！"
可恶啊，每次朕都讨不得好！
谢沉低笑，收回手，却仍站在离我极近的位置，衣袍几乎相贴。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混着些许甜味，像是刻意熏染过的。
……这混蛋，该不会真在衣服上熏了糖香吧？？
但，挺好闻的，嗯嗯……
正胡思乱想，李总管匆匆赶来，低声道："陛下，太傅，御史大夫张大人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我皱眉：
"什么事？"
李总管犹豫了一下，看了谢沉一眼："张大人说……此事需单独面见陛下。"
谢沉眸色微冷，但面上仍带着淡笑："既然张大人有要事，臣先告退。"
他说完，竟真的转身离去，只是临走时，指尖在我掌心轻轻一挠——又是那个"小心"的暗号。
我心里一紧，隐约觉得不对劲。
御书房内，御史大夫张岩跪在地上，神色凝重。
"陛下，"他压低声音，"老臣有要事相告，事关太傅谢沉。"
我挑眉："哦？太傅怎么了？"
张岩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陛下可知，谢沉与南楚皇室，早有勾结？"
我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张爱卿，这话可不能乱说。"
张岩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陛下请看，这是南楚密探截获的信件，谢沉与南楚三皇子楚琰，私下往来已久！"
我接过信，扫了一眼，眉头微皱。
信上确实是谢沉的笔迹，内容简短，只有寥寥数语——
"时机未至，勿动。楚玥入京，可作棋子。"
我指尖微微收紧。
这信……是真的？
谢沉真的和南楚有联系？
那他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傍晚，谢沉照例来文华殿陪我"用膳"。
我坐在案前，心不在焉地戳着碗里的糖醋排骨，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谢沉抬眸："陛下今日胃口不好？"
我干笑："没有，朕只是在想事情。"
他放下筷子，似笑非笑："想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道："太傅，你觉得……南楚三皇子楚琰这人如何？"
谢沉动作一顿，眸色微深："陛下怎么突然问起他？"
我装作随意："朕就是好奇，听说他手段狠辣，野心勃勃，若是登基，怕是会对大楚不利。"
谢沉轻笑："陛下多虑了，楚琰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我盯着他的眼睛："太傅似乎很了解他？"
谢沉与我对视，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陛下今日问题真多。"
我拍开他的手："朕是认真的！"
他低笑，忽然凑近："那陛下告诉臣，是谁在您耳边嚼舌根了？"
我心头一跳，强装镇定："没有，朕就是随便问问。"
谢沉眸色幽深，忽然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陛下撒谎的样子，真可爱。"
我呼吸一滞，挣扎道："太傅！你放肆！"
他低笑，另一只手抚上我的后颈，轻轻摩挲："臣还有更放肆的，陛下要试试吗？"
我："……"
我耳根发烫，心跳如鼓，却仍强撑着瞪他："太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谢沉眸色一暗，忽然低头，在我唇上轻轻一咬："陛下觉得呢？"
我吃痛，闷哼一声，他却趁机加深了这个吻，那股熟悉的甜味再次弥漫开来，让我一时恍惚。
一吻结束，我气喘吁吁，脑子发晕，差点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谢沉拇指擦过我的唇角，低声道："陛下只需记住，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我怔住。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深人静，我独自溜进了藏书阁。
这里存放着历代皇帝的密档，或许能找到关于谢沉的蛛丝马迹。
翻找了许久，我终于在一本泛黄的册子里，发现了一段记载——
"景和十二年，南楚三皇子楚琰入京为质，与谢家嫡子谢沉交好。后谢家满门被诛，唯谢沉幸存，缘由成谜。"
我指尖微颤。
谢沉……和楚琰曾是好友？
那谢家满门被诛，又与楚琰有关吗？
正思索间，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陛下深夜不睡，是在找臣的把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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