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雪粒子敲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响动。沈姝刚跨出御书房的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纸张被揉皱的声音。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萧景渊站在案前,手里攥着那封信,指节发白。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个陌生人。
"沈姝。"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哑,"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不让你查?"
她停在门口。
"你说过,我不需要你解释。"
"不是不想解释。"他低声道,"是不敢解释。"
沈姝终于回头,目光落在他紧握信纸的手上。
"陛下。"她语气平静,"您怕什么?"
萧景渊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松开手,那封信轻轻落在案上,像一片雪,落进灰烬里。
"你父亲死的那天。"他缓缓开口,"我收到一封密信。"
沈姝眼神微动。
"信上说,你父亲私通敌国,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然后呢?"她问。
"然后。"萧景渊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我派人去查。结果还没出来,他就死了。"
沈姝静静听着。
"我原本以为。"他声音很轻,"他是畏罪自杀。"
"可现在你知道了。"她接道,"他是在护这封信。"
萧景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声。
"我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你。"他说,"可现在,我反倒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沈姝看着他,眼底泛起一丝疲惫。
"陛下不是不了解我。"她说,"只是不愿相信我。"
风雪骤然加大,吹得窗纸簌簌作响。她转身,正要离开,却被他的声音再次留住。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萧景渊缓缓道,"那封密信,是你父亲亲手写的呢?"
沈姝猛地回头。
"你说什么?"
萧景渊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太监。
"拿给皇后看。"
那封信已经泛黄,边角卷起。沈姝接过,展开,只一眼,便愣住了。
那是她父亲的笔迹,字迹遒劲有力。
"臣沈怀远,知罪伏诛。然臣有一事相托,望陛下成全……若臣女沈姝有朝一日入宫为后,请陛下务必查明真相,还沈家清白。"
她指尖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父亲死前,亲笔递到我手上。"萧景渊道,"他说,这封信,是写给我一个人的。"
沈姝怔在原地。她从未想过,父亲竟早已料到这一切。
"所以。"萧景渊缓步走近,"我一直在等你来查。我要亲眼看到,你是否会像你父亲一样,为了沈家,背叛我。"
沈姝抬起头,看着他。
"那你现在看到了吗?"
萧景渊凝视她良久,忽然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眉骨。
"你比你父亲狠。"他低声道,"他死前,还在求我保全你。而你……连一句辩解都不肯听。"
沈姝没有躲开他的手。
"陛下。"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想活着。"
萧景渊的手顿了顿。
"可你知道吗?"他忽然笑了,"我也是。"
他们之间,只剩下一盏烛火的距离。
门外,风雪愈急。
夜色渐深,坤宁宫内,青禾正倚着窗边发呆。忽听得外头脚步声急促,她连忙起身。
沈姝推门而入,发间沾着细雪,衣襟微湿。
"娘娘!"青禾惊呼,"您怎的这般回来?"
沈姝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木匣放在案上。烛光映照下,那封信静静躺在里面。
青禾上前一步,欲要开口,却被沈姝一个眼神止住。
"去把赵嬷嬷叫来。"
青禾点头,匆匆出门。
不多时,赵嬷嬷提着灯笼进来,神色凝重。
"娘娘有何吩咐?"
沈姝抬眼,目光如霜。
"今夜,我要见太后。"
赵嬷嬷眉头一皱:"娘娘,这么晚了……"
"让她等我。"沈姝站起身,走到铜镜前卸下发髻,"若她不愿见,就告诉她,沈家的账,该算一算了。"
赵嬷嬷不敢再多言,应声而去。
青禾望着沈姝背影,心中不安。
"娘娘,您真要去找太后?"
沈姝没回头,只是缓缓摘下发簪。
"她今日召我,本就不只是闲谈。"
"可娘娘刚与陛下对峙……"
"正因为如此。"沈姝淡淡道,"我若不去,反倒显得心虚。"
她转身,看向青禾。
"帮我更衣。"
青禾低头应是,动作利落地帮她换上素色长裙。
不多时,赵嬷嬷回禀:"太后说愿意见娘娘,就在慈宁宫候着。"
沈姝披上大氅,踏雪而出。坤宁宫外,风雪正急。灯笼摇曳,映得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慈宁宫内,太后早已等候多时。她坐在主位上,手中捏着一串佛珠,神色平静。
"来了?"
沈姝施礼:"见过母后。"
太后抬眼,看着她:"坐吧。"
沈姝落座,目光沉静。
太后轻叹一声:"你父亲的信,你已经看过了?"
沈姝点头:"是。"
"他临终前,将那封信交给了皇上。"太后道,"他本意是让皇上保住沈家,却没想到,反而害了你们父女。"
沈姝眼神未变。
"母后今日叫我来,是为了说这些?"
太后摇头:"我是想告诉你,三年前的那场变故,远比你想的复杂。"
沈姝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请母后明言。"
太后放下佛珠,目光幽深。
"你以为,当年是谁向皇上呈上的那份密信?"
沈姝心头一震:"李阁老?"
太后轻轻摇头。
"是晚晴。"
沈姝猛地抬头。
"不可能。"她声音冷了几分,"晚晴那时不过是个宫女,怎能接触到如此机密之事?"
"她确实不能。"太后道,"但她有个兄长,在刑部任职。那年,他奉命彻查沈家军粮贪腐案。他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便将密信交给了晚晴。"
沈姝手指收紧:"那封信,后来如何?"
"被晚晴送到了皇上手中。"太后道,"她不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只当是普通的奏报。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沈家灭门的导火索。"
沈姝沉默良久。
"她后悔了?"
太后轻叹:"她每日在佛前忏悔,却再也没法弥补。"
沈姝冷笑一声:"她以为,几句祷告,就能洗清她的罪孽?"
太后看着她:"我不是让你原谅她。我是让你明白,有些真相,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沈姝站起身,目光冷冽。
"母后今日说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太后看着她,缓缓道:"因为你已经查得太深。有些人,不想让你继续查下去。"
沈姝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们越是阻止,我越是要查个明白。"
太后叹息:"你和你父亲,真是一个性子。"
沈姝转身欲走,却又停下。
"母后。"她回头,目光如炬,"当年那封真正的密信,现在何处?"
太后沉默片刻,缓缓道:"在晚晴手中。"
沈姝瞳孔一缩。
"她一直藏着它,不敢交给任何人。"
沈姝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风雪中,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绝。
回到坤宁宫,已是深夜。青禾迎上来:"娘娘,苏大人送来一封密信。"
沈姝接过,拆开一看,眉头微蹙。
"太后今晚对我说了些事。"
青禾一怔:"什么事?"
"关于晚晴。"
青禾脸色微变:"娘娘怀疑……她?"
沈姝没有回答,只是将密信递给她。青禾接过,看完后倒吸一口凉气:"那封信,竟在她手中?"
"她一直在等机会。"沈姝道,"如今,她终于等到了。"
青禾迟疑:"娘娘打算怎么做?"
沈姝看着窗外的雪,眼神坚定。
"明日,我要去长春宫。"
青禾一惊:"娘娘要见她?"
"是。"沈姝道,"我要亲自问问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禾咬牙:"娘娘小心,她未必会说实话。"
"我知道。"沈姝淡淡道,"但我必须去。"
夜深,风雪更大了。坤宁宫内,烛火摇曳。沈姝独自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那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件信物。她摩挲着玉佩,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
沈姝站在长春宫门前,青禾替她拂去肩头积雪。风雪未歇,檐角铜铃在风中摇晃,发出清越的响声。
门内传来细碎脚步声,紧接着,门开了条缝。晚晴亲自迎出来,面上带着笑,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娘娘怎的这般时候来了?快请进。"
沈姝没有答话,径直迈步而入。屋内炭火正旺,熏得她脸颊发烫。她解下大氅,青禾接过,退至一旁。
晚晴亲自斟茶,动作娴熟,指尖却微微发抖。
"娘娘今日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姝看着她,不急着开口。她缓缓端起茶盏,吹开浮沫,轻啜一口。
"听说你手里有封信。"
晚晴手一抖,茶壶撞在案上,发出清脆声响。
"娘娘说笑了,奴婢哪会有什么信?"
沈姝放下茶盏,目光沉静:"三年前的事,你瞒得很好。"
晚晴脸色骤变,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
"娘娘……"
"你兄长在刑部任职,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沈姝语气平静,"他将密信交给你,让你转呈皇上。你不知道内容,只当是寻常奏报。"
晚晴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怒:"娘娘怎么知道这些的?"
"太后告诉我了。"
晚晴嘴唇发白:"她……她答应过我,永远不会说出去的。"
沈姝看着她:"你后悔了?"
晚晴沉默片刻,忽然苦笑:"后悔又能如何?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那封信呢?"沈姝问。
"烧了。"她低声说,"那夜我得知真相后,就把它烧了。"
沈姝目光微冷:"你骗我。"
晚晴眼神闪躲:"娘娘为何这么说?"
"若真烧了,你不会活到现在。"沈姝缓缓道,"有人想让你活着,他们需要你做棋子。"
晚晴脸色骤变:"娘娘不要胡思乱想……"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青禾立刻起身挡在沈姝身前。
"什么人?"
帘子掀开,一名太监匆匆进来:"皇后娘娘,陛下请您速回坤宁宫。"
沈姝起身,看了晚晴一眼:"我们还没说完。"
晚晴垂下眼帘:"娘娘慢走。"
走出长春宫,风雪扑面而来。沈姝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晚晴仍站在门口,身影被风雪吞没。
回到坤宁宫,萧景渊已等在殿内。烛光下,他手中握着一封信。
沈姝缓步走近:"陛下找我何事?"
萧景渊将信递给她:"今早,有人送来的。"
沈姝接过,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封密信,内容直指太后。
"母后?"
她声音微冷。
"有人想借你之手,扳倒太后。"萧景渊看着她,"你觉得,这是真的?"
"我不信。"他道,"但我担心你会信。"
沈姝抬眸看他:"陛下是在试探我?"
萧景渊沉默片刻:"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
沈姝轻轻一笑:"陛下,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需要试探了?"
他伸手想碰她,却被她轻轻避开。
"娘娘。"外头忽然传来赵嬷嬷的声音,"太后派人送来一封急信。"
沈姝接过,拆开一看,脸色微变。
"太后说,她要见皇上。"
萧景渊皱眉:"这么晚了?"
"她说,有些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心知肚明。
萧景渊起身:"我这就去慈宁宫。"
沈姝忽然道:"带上这封信。"
他怔了怔:"为什么?"
"因为太后,也在等它。"
萧景渊看着她许久,终是点头:"那你等我回来。"
他转身离去,背影隐没在风雪中。
沈姝站在原地,听着远处铜漏滴答作响。
青禾轻声道:"娘娘,太后到底想做什么?"
沈姝没有回答,只是缓缓走向窗边。雪更大了,连宫墙都模糊了轮廓。
"她想让我看清,谁才是真正的人。"
话音刚落,外头又传来急促脚步声。
"娘娘!"小太监气喘吁吁冲进来,"不好了,慈宁宫那边出事了!"
\[未完待续\]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像是谁在窗外撒盐。沈姝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声重得像鼓。
青禾抓住她的袖子:"娘娘,慈宁宫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喘着气:"说是太后……太后娘娘倒在佛堂前,身边有血……"
话音未落,赵嬷嬷已经冲进来:"娘娘快去!老奴方才听说,皇上刚到慈宁宫,就看见太后倒在地上,身边全是经卷,还有……那封信!"
沈姝猛地转身,大氅扫翻了案上的烛台。火苗跳了一下,在青砖地上映出晃动的影子。
"备轿!"她声音比冰还冷。
风雪中,坤宁宫的宫门被推开。沈姝裹着大氅,踏进漫天飞雪。青禾和赵嬷嬷紧随其后,脚步声淹没在风里。
远远望见慈宁宫灯火通明,宫人们提着灯笼来回奔走。萧景渊站在佛堂门口,手中握着什么,指节发白。
沈姝走到他面前:"母后呢?"
萧景渊没有抬头:"在里头。"
她越过他往里走。佛堂地上散落着经卷,香炉翻倒,檀灰洒了一地。太后的身子静静躺在蒲团上,脸色苍白如纸。
赵嬷嬷惊呼:"太后娘娘!"
太医已经跪在一旁,正要上前查看。沈姝却盯着蒲团边上的那张纸——正是她今夜送来的密信。
"让开。"她低声说。
太医迟疑地看着萧景渊。他点头,太医才敢上前。
沈姝蹲下身,伸手探太后鼻息。尚有一丝微弱气息。她站起身,目光落在佛龛前的供果上。
"把那些果子拿去验。"她对身边的宫女说。
宫女愣住:"娘娘?"
"现在就去。"她声音不容置疑。
萧景渊终于开口:"你在怀疑什么?"
沈姝看着他:"太后不会无缘无故昏倒。她今夜约你来,必定有要紧的话要说。"
他眼神暗了暗:"她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
"关于什么?"
"关于……"萧景渊顿了顿,"你的身世。"
沈姝心头一震。
"她说,我父皇临终前曾留有一道密旨,藏在太庙之中。那道密旨,与你有关。"
她手指微微收紧:"陛下相信她?"
"我原本不信。"他看着她,"但今晚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信。"
沈姝转头看向昏迷的太后。她唇角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仿佛临倒前终于完成了什么。
"陛下。"她低声说,"我们该去太庙了。"
萧景渊沉默片刻,点头:"现在就去。"
风雪更大了。沈姝走出佛堂时,衣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寒意。她回头看了一眼,太后已被抬往内殿。那封信还躺在原地,墨迹未干。
青禾低声问:"娘娘当真要去太庙?"
"必须去。"沈姝说,"今夜的戏,还没演完。"
他们乘轿前往太庙。风雪中,宫墙愈发显得森严。守夜的侍卫看见皇后与皇上同行,不敢多问,连忙开门。
太庙内,烛火摇曳。萧景渊带着沈姝走到最里间的神龛前。那里放着一只鎏金木匣,锁已生锈。
"这是父皇临终前亲自封存的。"他低声说。
沈姝伸出手,指尖触到木匣。冰冷刺骨。
"陛下准备好了吗?"
萧景渊点头。他取出钥匙,打开木匣。里面只有一封信,用火漆封着。
沈姝接过,轻轻拆开。信纸泛黄,字迹苍劲:
"朕知汝非吾亲生,然养育之恩,胜过血缘。若有一日真相揭露,愿汝以江山为重,莫因私情误国。"
她看完,将信递给萧景渊。
他看完,脸色苍白如纸。
"所以太后今夜想告诉我的是……"
"是她才是你的生母。"沈姝看着他,"而我,是先帝从民间抱养的孩子。"
萧景渊踉跄后退一步,撞到神龛。烛火剧烈晃动,几乎熄灭。
"不可能……"
"太后今夜本想告诉你这一切。"沈姝缓缓道,"但她被人抢先了一步。"
萧景渊猛地抬头:"你是说……有人知道我们要来太庙?"
"有人不希望这封密旨被发现。"她看着他,"而太后,为此付出了代价。"
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太监冲进来:"不好了!长春宫起火了!"
沈姝心头一震。
"晚晴还在里面!"
萧景渊回过神:"快去看看!"
他们匆匆赶往长春宫。远远望去,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宫人们提着水桶奔跑,哭喊声此起彼伏。
沈姝冲到门前,却被侍卫拦住:"娘娘不能进去!火势太大!"
她用力推开侍卫:"晚晴在哪?"
"在里面!"宫女哭着说,"奴婢亲眼看见她没出来!"
沈姝毫不犹豫冲进火场。青禾紧随其后。
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沈姝捂住口鼻,在房间里摸索。忽然听见微弱的咳嗽声。
她循声而去,在角落里找到蜷缩的晚晴。
"你还不逃?"沈姝拉她。
晚晴咳着:"逃……逃不掉了……"
"别说话,跟我走!"
沈姝拽着她往外跑。火舌已经烧到房梁,随时可能塌陷。
就在她们冲出门的瞬间,身后传来轰隆一声。房梁倒塌,火星四溅。
沈姝抱着晚晴跌坐在地上。青禾立刻扑上来扶她。
晚晴脸色惨白,嘴角渗血:"娘娘……为何要救我?"
沈姝看着她:"因为你还活着,就有真相。"
晚晴苦笑:"真相……早就被火烧干净了……"
话音未落,她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沈姝低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远处,萧景渊疾步赶来。他看着眼前的废墟,又看向昏迷的晚晴。
"她还活着?"
"还活着。"沈姝说,"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他蹲下身,轻轻擦去晚晴脸上的灰烬。
"她手里攥着什么?"
沈姝低头看去。晚晴的手掌中,紧紧攥着一张焦黑的纸片。一角还残留着字迹——
"密……信……"
沈姝心头一跳。她小心地将纸片取下,展开一看,虽然大部分已被烧毁,但仍能辨认出几个字:
"……沈家军粮……刑部尚书……"
她猛地抬头:"刑部尚书?"
萧景渊神色骤变。
"当年查办沈家军粮案的刑部尚书,是李阁老。"
沈姝瞳孔收缩:"是他?"
"他一直在等这一天。"萧景渊缓缓道,"等太后说出真相,等你查到尽头,等这场戏演到落幕。"
沈姝握紧手中的残片。
"可他忘了,戏还没完。"
风雪未歇,火光渐熄。沈姝望着长春宫的废墟,眼神渐渐变得锋利。
今夜的真相,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