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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场里,林九抱着沈姝站在窗边。热浪扑面而来,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女子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那个漆黑的木盒。
赵德全握着刀,挡在他们面前。外面传来官兵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像是有人在四处搜寻。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林九低声问女子。
女子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落在沈姝苍白的脸色上,眼神复杂。
"帮我找到一个人。"她说,"只要找到他,我就能救她。"
林九的手指收紧:"谁?"
女子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林三爷。"
这个名字一出,林九的眼神骤然变冷。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把沈姝护得更紧了些。
"不可能。"他说,"他早就死了。"
女子笑了:"你真的相信他会死?"
林九没有说话。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那些年,林三爷教他用刀,带他闯荡江湖。后来突然失踪,只留下一封信。
"他在哪?"他问。
女子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你。"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火光映照着她的脸:"沈姑娘的伤很重。如果找不到林三爷,我也没有办法。"
林九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仇恨、悲伤,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救她?"他问。
女子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痕:"因为她值得活下去。而你……也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外面的喊声越来越近。赵德全握紧了刀柄:"大哥,不能再拖了。"
林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沈姝。她的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但依然很弱。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挣扎着维持最后一丝意识。
"好。"他说,"我跟你找。"
女子的眼神亮了一下:"你信我?"
林九没有回答。他只是调整了下姿势,让沈姝靠得更稳些。
"现在,"女子看向窗外,"我们得想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林九抱起沈姝,迅速往门边移动。赵德全走在前面,刀已经出鞘。
"走这边。"女子伸手拉住门帘,"后院有条小路。"
就在这时,沈姝忽然动了动。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抓住了林九的衣襟。
"别怕。"林九轻声说,"有我在。"
沈姝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林九俯身靠近,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小心……她……"
林九猛地抬头看向女子。她正低着头往前走,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他们刚走到后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匹快马飞奔而来,在院子前停下。
马上的人跳下马,走进屋里。片刻后,传来一声惊呼:"张大夫死了!"
女子的身体僵了一下。她的手紧紧攥着木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林九看着她:"你早就知道他会死。"
女子缓缓转过身:"是的。所以我才要带你们来。"
赵德全拔出刀:"你到底是谁?"
女子看着他们,眼神平静:"我是来救你们的。但在此之前,我得先完成父亲的遗愿。"
林九的手慢慢摸向腰间。他知道,今晚的戏才刚刚开始。
"你父亲是谁?"他问。
女子的目光扫过张大夫的尸体:"他是当年跟我娘学医的师弟。但他不配当我的父亲。"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哽咽:"我母亲死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可他什么都没做。他就看着她被人毒死,连一声都不肯喊。"
她擦了擦眼泪:"所以我要让他尝尝同样的滋味。"
林九的喉结动了动。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把沈姝护得更紧了些。
"你给他用了鹤顶红?"他问。
女子笑了:"你很聪明。但我更欣赏你的冷静。"
赵德全怒吼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林九拦住。他的声音很冷:"别动。"
女子点头:"对,别冲动。你们现在最该担心的不是我父亲的死,而是这位姑娘。"
她转身走向里屋,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漆黑的木盒。打开时,一股浓烈的药香弥漫开来。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方子。"她说,"能止血,也能续命。"
林九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女子从盒子里取出一枚银针,手腕一抖,针尖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我要给她放血。"她说,"你们最好别乱动。"
赵德全刚要开口,就被林九按住肩膀。他低声说:"让她试试。"
女子将银针轻轻刺入沈姝的手腕。沈姝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轻轻抖动。
林九的手心全是汗。他能感觉到沈姝的呼吸比刚才平稳了些,但依然很弱。
"她需要喝这个。"女子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
林九伸手拦住:"我来喂。"
女子没有争执。她把药丸递过去,指尖无意间碰到林九的手背。
那一瞬间,林九的眼神骤然一变。他猛地抓住女子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你刚才碰到我的时候,是不是下了什么东西?"
女子疼得皱眉,却没有挣扎:"你觉得呢?"
赵德全立刻拔出刀:"大哥,快放开她!"
林九没有松手。他的目光像要看穿她的心:"你想控制我?"
女子终于笑了:"你太聪明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别的办法。"
她的另一只手突然摸出一把小刀,直刺林九的胸口。
林九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但沈姝在他怀里晃了一下,差点掉下去。
赵德全一刀劈向女子。她灵活地后退几步,脚下一踢,打翻了桌上的烛台。
火焰瞬间蔓延开来。药香混着焦糊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你们逃不出去的。"女子的声音在火光中格外清晰,"外面全是官兵。而你们,一个受了内伤,一个抱着个快死的人。"
林九没有理会她。他抱起沈姝,迅速往窗边走。火势越来越大,热浪扑面而来。
"等等!"女子突然喊了一声,"她还需要第二剂药!"
林九的脚步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听得懂。"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你不想她死,对吧?"
林九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愤怒、仇恨、悲伤,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你想要什么?"
女子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痕:"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第二剂药就是你的。"
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林九沉默了几秒,然后点头:"好。"
女子笑了:"你不会后悔的。"
她转身从火场里抢出一个包裹,扔给林九:"带上这个。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林九接住包裹,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似乎是几本册子。
"现在,"女子看着窗外,"我们得想办法活着离开这里。"
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呼喊声。官兵已经包围了整栋房子。
林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沈姝。她的眼睛微微睁开,嘴唇动了动。
他俯身靠近,听见她虚弱的声音:"小心……她……在骗你……"
林九的手指收紧。他知道。但他别无选择。
火势越来越大,热浪灼人。他们必须做出决定。
"走。"他说。
\[未完待续\]林九的手指在包裹上收紧,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线条格外锋利。沈姝靠在他怀里,呼吸微弱却稳定了些。他知道女子在等他开口。
"你想让我做什么?"
女子站在火场边缘,脚边是张大夫的尸体。她的裙摆沾了血,却依旧站得很直。
"帮我找到一个人。"她说,"一个不该活着的人。"
林九没有动。他的手臂微微一紧,沈姝的手指轻轻抽动了一下。
外面的喊声越来越近。赵德全握着刀,眼神焦急。
女子往前走了一步:"你救了她,我不会食言。但你要先帮我完成这件事。"
林九盯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藏着太多东西,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说具体点。"
女子嘴角微微扬起:"城西的义庄,今晚子时。我要你帮我确认一具尸体的身份。"
赵德全皱眉:"你疯了吗?现在满城都是官兵,我们得赶紧离开。"
女子的目光转向他,眼神冷得像冰:"你也可以留下。"
林九抬手制止赵德全继续开口。他的目光落在女子手中的木盒上。
"你母亲留下的药?"
女子点点头:"第二剂药就在里面。但现在给你没用,她需要定时服用。"
林九沉默了几秒:"你怎么知道我会信你?"
女子笑了:"因为你别无选择。"
她的话音刚落,屋顶突然塌下一截梁柱,火星四溅。热浪扑面而来,逼得他们往后退了几步。
"时间不多了。"她说,"你到底去不去?"
林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沈姝。她的眼皮微微颤动,像是在梦中挣扎。她的手指还抓着他的衣襟,力气比刚才大了些。
他抬头看向女子:"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
女子打断他:"那你随时可以杀了我。"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赵德全低声说:"大哥,咱们不能去。太危险。"
林九没有看他。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女子的脸。
"好。"他说,"我去。"
女子的眼神亮了一下。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林九面前。
"这是第一剂药。"她说,"趁热服下。"
林九接过瓶子,却没有立刻打开。他的手指摩挲着瓶身,感受着它的重量和温度。
"你先喝。"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还是不放心。"
她接过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片刻后,她舔了舔嘴唇:"味道不错。"
林九接过瓶子,轻轻撬开沈姝的唇,将药丸放进去。她的喉咙动了一下,咽了下去。
"现在。"女子转身走向门口,"我们得赶在官兵破门之前离开。"
林九抱起沈姝,跟着她往外走。赵德全走在最后,刀始终没有入鞘。
外面的夜色浓得化不开。远处传来犬吠声和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血腥气。
女子在巷口停下:"分头走。我在义庄等你。"
林九皱眉:"你什么意思?"
女子看着他:"你抱着她,进不了义庄。那里守卫森严。"
赵德全冷笑:"所以我们还得分开?"
女子点头:"你跟我来。"她看向林九,"你一个人去。"
林九的手慢慢摸向腰间。他的声音很冷:"你觉得我会信?"
女子的目光落在沈姝脸上:"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和休息。你带着她到处跑,只会让她更危险。"
她的语气忽然柔和了些:"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可以发誓,如果你发现我在骗你,我不会反抗。"
林九没有说话。他的手臂收紧了些。
"你把她带到哪去?"
女子从袖中取出一把钥匙:"城南有个小院,我娘以前在那里给人看病。没人知道。"
林九盯着她看了几秒:"钥匙给我。"
女子摇头:"不行。那地方只有我知道怎么进。"
她的声音很轻:"你必须相信我一次。"
林九的手指收紧,几乎要捏碎钥匙。但他最终松开了手。
"多久?"
女子看着天色:"一个时辰。最多两个。"
赵德全急了:"大哥,这太冒险了!"
林九却已经做了决定。他把沈姝轻轻交给女子,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腕。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女子的脉搏跳得很快。
"记住你的承诺。"他说。
女子点头:"我从来不说空话。"
她转身消失在夜色里,抱着沈姝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
赵德全低声骂了一句:"大哥,咱们真要去义庄?"
林九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一直追着那个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见。
"走。"他说,"去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夜色沉沉,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