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小祖宗诶！”杨哥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后怕，“你说你去看演唱会，我理解！年轻人谁还没个偶像？可你……你怎么就被拍到了？还戴着那么……”杨哥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卡顿了一下，“那么显眼的玩意儿！这热搜压都压不住！公司那边都快炸了锅了！”

刘耀文从指缝里露出一点眼睛，闷闷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懊恼：“我……我怎么知道她会看过来……还偏偏……”还偏偏对着他做了那个该死的wink！他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表情管理，什么偶像自觉，全都灰飞烟灭了。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那瞬间扑面而来的、属于萧杳的带着汗水热气的甜香，和她眼底映着舞台灯光、碎钻般璀璨的笑意。

“现在知道怕了？”杨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把手机抢回来，手指飞快地划拉着屏幕，眉头拧成个疙瘩，“看看这评论……‘啊啊啊啊啊我崽追星的样子也太奶了吧！’‘猫耳文文可爱到爆炸！’‘萧杳姐姐看看我！我也戴猫耳！’……啧，画风还算可控，都在舔颜和羡慕。”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不过你小子运气也是真够好，萧杳的饭撒出了名的‘薛定谔’，全看心情。你这猫耳……算是歪打正着？听说她私下确实特别喜欢猫。”

刘耀文慢慢放下手，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但眼底却亮起一点奇异的光。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自己头顶。那里空荡荡的，但昨晚那对毛茸茸的白色猫耳发箍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那是他出发前，鬼使神差在演唱会场地外的小摊上买的。只因为萧杳很久以前在一个采访里随口提过一句，觉得粉丝戴猫耳很可爱。

歪打正着……吗？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被她指尖无意擦过的、若有似无的温热。那瞬间的悸动，像一颗被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至今未平。他轻轻握紧了拳头，一种隐秘的、滚烫的期待，悄然压过了铺天盖地的羞耻感。

姐姐……看到热搜了吗？她会知道……那个戴着傻乎乎猫耳、呆得像只木鸡的人……是我吗？

厚重的天鹅绒幕布隔绝了演播厅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观众狂热的欢呼，后台走廊的声浪被过滤成一种沉闷的嗡嗡背景音，空气里弥漫着化妆品、发胶和淡淡汗味混合的独特气息。

萧杳刚结束开场舞的录制，额角还沁着细密的汗珠。她靠在贴着节目流程表的冰冷墙壁上，微微喘息着，任由化妆师小助理拿着粉扑在她额角轻轻按压补妆。高跟鞋带来的酸痛从脚底蔓延上来，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重心，想要舒服一点。回国后的综艺首秀，又是《你好星期六》这样的大热平台，饶是她身经百战，神经也下意识地绷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