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空气彻底凝固了。远处城市的喧嚣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温虞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他近在咫尺的、略微急促的呼吸声。他眼中翻涌的浓烈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那里面,有七年等待的煎熬,有重逢后无法靠近的焦灼,有此刻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的防线,在他这直白而炽热的剖白下,摇摇欲坠。
“我……”温虞的声音艰涩无比,大脑一片混乱,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职业化的解释,“我是经纪人,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所在,我要……”
“职责?”张真源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种被刺痛后的尖锐,“所以这些年,你看着我在舞台上,在镜头前,在每一次采访里……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疲惫,所有的……”他哽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的脆弱,“在你眼里,都只是‘工作’?都只是你职责表上需要打钩完成的一项项任务?”
他猛地逼近一步,温虞的背脊彻底抵在了冰冷的栏杆上,退无可退。他伸出手,却不是碰她,而是重重地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栏杆上,将她困在他身体和栏杆形成的狭小空间里。这个姿势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意味和侵略性。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身体散发的热度。他低下头,灼热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闪避。温虞甚至能看清他瞳孔深处自己小小的、惊慌失措的倒影。
“温虞,”他不再叫她师姐,而是直呼其名,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告诉我,看着我的时候,你心里想的,真的只有‘职责’吗?”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所有的伪装,直达内心最深处。那里面有深埋的关心,有下意识的担忧,有重逢时的悸动,有被他靠近时的慌乱……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用职业铠甲层层包裹起来的、属于“温虞”而非“经纪人”的真实情感,此刻在他咄咄逼人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否认的话在舌尖打转,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心跳快得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看着她眼中的慌乱、挣扎和无措,张真源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绪似乎沉淀了一瞬,化作一种更深沉、更决绝的温柔。他撑在栏杆上的手,缓缓抬起一只,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坚定,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指尖微凉,触碰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温虞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下意识地想要偏头躲开,却被他手掌温柔的力道禁锢住。
“看着我。”他又一次命令道,声音低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温虞被迫抬起头,再次跌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里面不再是咄咄逼人的质问,而是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深情。
“机场那天,你说你会回来。”他低声说,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她的心上,“我信了。我拼尽全力,站到了你面前。现在……”
他停顿了一秒,身体又微微俯低了一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暧昧到极致的气息。
“换我来抓住你了,师姐。”他最后两个字,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缱绻,随即,不再给她任何思考或退缩的余地,低头,准确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吻上了她的唇。
温虞的脑中“轰”的一声,仿佛有万千烟花同时炸开,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感官和思考能力。
世界在那一刻,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