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触的瞬间,时间、空间、喧嚣、理智……所有的一切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抹去,只留下最原始、最滚烫的感官体验。
他的唇带着微凉夜风的余韵,却又在相贴的刹那爆发出惊人的热度,柔软而强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温虞的呼吸被彻底夺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像一尊石雕,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那七年异国的寒夜、后台监控屏前冷静的指令、经纪人身份铸就的层层壁垒,在这个猝不及防的吻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张真源没有深入,只是紧紧地、带着孤注一掷般的力量贴着她的唇,像在确认她的存在,又像是在烙印下自己的印记。他的气息灼热地拂过她的鼻翼,带着一丝清冽的酒气和独属于他的、令人眩晕的男性荷尔蒙。那只抚着她脸颊的手,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让她无法逃离。
这个吻并不长,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当张真源终于微微退开一丝距离时,他的额头依旧抵着她的,鼻尖轻轻相触。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喷在她的皮肤上,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温虞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里映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激烈情绪和一丝不确定的俊脸。
露台上死寂一片。只有两人交缠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夜风中格外清晰。
温虞的感官仿佛被延迟了数秒才重新连接。唇上残留的触感像火焰一样灼烧着,脸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滚烫,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几乎要破膛而出。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惊、羞窘、慌乱和某种隐秘悸动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堤坝。
“你……”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张真源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风暴过后的余烬,有孤注一掷后的紧张,有害怕被拒绝的脆弱,但更多的,是毫不退缩的坚定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他似乎在等她的审判,又似乎早已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
然而,温虞此刻根本无法思考。强烈的羞耻感和职业身份带来的巨大冲击让她只想逃离这个让她失控的地方。她猛地抬手,用力推开了他撑在栏杆上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毫无防备的张真源都踉跄了一下。
“张真源!你疯了!”她几乎是低吼出声,声音破碎,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惶。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露台通往宴会厅的入口,一把拉开厚重的丝绒窗帘,刺眼的光线和喧嚣的人声瞬间涌了进来,将她狼狈的身影吞没。
张真源站在原地,看着她仓惶逃离的背影消失在晃动的光影和人潮之后,撑在栏杆上的手缓缓收紧,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夜风吹乱了他的额发,他微微仰起头,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唇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露台上残留的、属于她的那一点淡香,被风彻底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