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金色碎片悬浮在空中，像无数面破碎的镜子。每一片都映出凌清鸢不同模样的脸——惊恐的、愤怒的、绝望的。黑纹从她的肘部蔓延到肩头，血管里像是灌了滚烫的铁水。冰凤凰最后一根羽毛在风中颤动，发出垂死的鸣叫。
"你说的'正确'，"凌清鸢咬着牙开口，声音像是从砂纸里挤出来的，"就是让我亲手毁掉我的神兽？"
云尘站在原地没动。他的衣摆被涌动的金雾吹得猎猎作响，却遮不住袖口那些扭曲的符文。凌清鸢强迫症发作，盯着那些符号，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我无法违抗天道，"少年的声音有些发抖，"但你可以。"
话音刚落，一缕记忆突然刺进脑海。昏迷前看到的画面闪现——那0.3秒的紊乱，分明是云尘袖口的符文在反向流动。她突然明白过来，所有看似偶然的相遇，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轨迹。
金雾开始凝结成锁链，一圈圈缠绕在冰凤凰身上。每一环都刻着她的脸，表情各不相同。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面无表情。锁链连接处有个细微的缝隙，歪得让凌清鸢浑身难受。
"你早就知道它为什么虚弱。"她一步步往前走，黑纹随着脚步跳动，"所谓的御兽空间，不过是用来封印它的牢笼对吗？"
冰凤凰忽然发出一声哀鸣，羽毛簌簌掉落。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痛苦。那些金色锁链正在往它身体里钻。凌清鸢伸手想碰，却被云尘拦住。少年的手还是暖的，但她能感觉到他掌心在出汗。
"别碰，"他说，"你现在碰它，只会加速封印过程。"
"可如果我不碰呢？"凌清鸢盯着他袖口的符文，"就看着它一点点被你们锁死？"
话音未落，最后一根羽毛飘落。在落地前的瞬间，它突然悬停在半空。倒影里，云尘袖口的符文扭曲得更厉害了。凌清鸢的强迫症彻底爆发，伸手想调整羽毛的角度。
指尖刚触到羽毛，整个空间就开始坍缩。穹顶的结晶疯狂旋转，却在坠落时划出完美弧线。金色锁链开始崩解，黑纹却沿着她的手臂急速蔓延。冰凤凰残存的最后一丝魂魄突然涌入黑纹，那些诡异的纹路顿时泛起幽蓝光芒。
"别动！"云尘抓住她手腕，"你在改变空间轨迹！"
凌清鸢没听。她的强迫症让她无法忍受那些错乱的轨迹。手指在虚空中划动，黑纹随之勾勒出完美的六边形结构。每次修正，都会闪过一段记忆——初见时云尘刻意展示的占卜术，修炼场上突然出现的天象异变，还有宗门大典上那场"意外"的雷劫。
空间坍缩的速度越来越快，但轨迹却变得整齐划一。云尘的表情变了，从阻止到惊讶，再到……若有所思。金雾与黑纹在空中交织，像一幅正在重绘的画卷。
"你疯了，"少年低声说，"这样下去你会和空间一起消失。"
"至少不是按照你们写好的剧本。"凌清鸢继续调整轨迹。强迫症让她停不下来，每一处不协调都在撕扯她的神经。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黑纹与金雾同时震颤，空间坍缩的速度骤然放缓。云尘的表情从震惊转为释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松开凌清鸢的手腕，退后一步。
"看来，"他轻声说，"这次的选择，连天道都预料不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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