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靠近

秋雨夹带着桂花的清香，缓缓渗入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宋亚轩早已习惯了每天清晨出现在课桌角的那一盒温热牛奶。吸管被细心地撕开，铝箔纸上有时还会画着歪歪扭扭的小猫图案，带着几分稚气的可爱。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攥着牛奶盒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些，余光瞥到刘耀文正低头假装专注解题，耳尖却早已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那天的物理课显得格外漫长。宋亚轩盯着黑板上的电路图，父亲昨夜的怒吼声突然在耳边炸响，像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粉笔灰簌簌落下，洒在课本上，他的后颈开始隐隐发麻，仿佛有无数蚂蚁正啃咬着皮肤。就在这时，一枚水果糖被轻轻塞进他的掌心，清甜的柑橘香气瞬间冲散了鼻腔里那股滞重的酒味。

“下节课是体育课，要不要一起去喂流浪猫？”刘耀文压低声音，手中的钢笔在草稿纸上快速勾勒出一只戴着蝴蝶结的小猫，“老地方的橘猫生宝宝了。”宋亚轩的目光落在那只歪歪扭扭的小猫上，喉咙微紧，轻轻点了点头。

操场角落的紫藤架下，三只奶猫正蜷缩在纸箱里打盹，发出细弱的呼噜声。刘耀文像是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猫粮，指尖不小心蹭到了宋亚轩的手背，两人同时触电般迅速缩回手。橘猫亲昵地蹭着宋亚轩的裤脚，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抚摸，指尖却被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住了。

“你的手这么凉。”刘耀文不由分说地将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冬天穿这么少，容易感冒的。”宋亚轩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头顶垂下的紫藤花穗随风轻摇，细碎的花瓣落在刘耀文微微翘起的发梢上，映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深夜的补习班结束后，刘耀文执意要送宋亚轩回家。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悠长，宋亚轩刻意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路过便利店时，刘耀文突然跑进去，再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一杯关东煮：“海带结和鱼豆腐，都是你爱吃的。”

腾腾热气间，宋亚轩看到刘耀文的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像是未干的露水。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指尖刚触到对方的皮肤，就被反握住。街道拐角的路灯忽然闪烁了一下，刺眼的光芒中，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刘耀文略带沙哑的低语：“小宋，其实我……”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划破夜色。宋亚轩猛地抽回手，父亲的摩托车大灯在十米外亮起。他慌乱地将关东煮塞进刘耀文怀里，声音带着急促的颤抖：“你快走！”转身时，书包带缠住了电线杆，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又和野男人混在一起？”父亲的酒气扑面而来，他被拽着衣领抵在墙上，冰冷的墙壁硌得后背生疼。余光里，刘耀文举着手机的手正在发抖，额角不知何时磕破了皮。“报警啊！尽管报！”父亲的笑声混杂着雨点砸在地上，宋亚轩闭上眼睛，任由拳头落在背上。

雨越下越大，刘耀文突然冲出来挡在他身前。两人在雨中扭打在一起，宋亚轩听见刘耀文闷哼一声，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警车的红蓝灯光划破雨幕时，宋亚轩跪在泥水中，颤抖着用手擦去刘耀文嘴角的血迹。少年苍白的脸上却挂着一抹笑，染血的手指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保护你，我可是认真的。”